玄序还在沉浸于他给太子出谋划策的剧本里,忽闻马鞭挥过的声?响传来,侍卫们循着声?齐齐往大路看去。
只见岑拒霜所在的马车已休整好?重新上路,扬长而去,徒留太子殿下那一辆孤零零地杵在杂草路边,无人?理会?。
“姑娘走了?!”
侍卫们异口同声惊呼着,急忙几个起跃间,往岑拒霜的马车追去。
沙砾滚满的大路中央。
彼时太子透过帷裳掀动的丝丝缝隙,还在漫不经心地等着岑拒霜邀请他上马车共乘,便见着岑拒霜倏地从车窗处扔下沉甸甸的荷包。
“咣当”
听着声?响,里头应是装满了?银子和银钱。
她吩咐着马夫启程的间隙,还不忘在车厢里笑着对他说,“这些银钱够你买三辆马车了?,别谢我啊再不走,我就要反悔了?。”
那话中颇有几分矫揉造作的肉痛,似是真的在后悔挥霍了?这么多银钱给他。
太子捏着玉骨扇的动作一僵,他垂眼看着地上的荷包,真是要被她气笑了?。
她这就把他打发?了??把他当作什么?沿街乞讨的叫花子?
眼见她的马车远去,没入前方林影里渐渐消失不见,太子出声?催促着驾马的侍卫,“愣着作何?给孤追啊。”
侍卫哭丧着脸,提着马鞭不知所措,“殿,殿下,适才马车的车轱辘……被您亲手给断了?……属下想走,也?走不了?啊。”
“孤亲自追。”
太子脸一黑,径自从车厢里钻出,撇开了?侍卫一个翻身跨坐在了?马上,他拔出腰间匕首,迅然斩断了?马儿与车厢的连接,驾着马便往前处深深的两道车辙印记追去。
玄序紧随太子身形赶到,顺手俯下身把岑拒霜扔在大路上的荷包捡了?起来。
这么短短几息的工夫,那荷包已是被毒辣的日?光晒得灼烫,玄序一面甩着烫手的荷包,嘴里一面念叨着,“小姑奶奶,钱可万万不能乱扔啊。”
……
车厢内,流岚留意到身后紧紧追着的两匹马,她歪着脑袋伸出了?车窗,遥遥看着急急赶来的俩人?身影,后者似乎铁了?心要跟着岑拒霜的马车,怎么也?甩不掉。马车行?驶的快慢本就比不过单马,照着这样下去,这俩人?怕不是要跟着到沥城去。
“姑娘,咱们这是遇到死缠烂打的讨命鬼了?!”
“这男人?先前还说着自己不会?骑马,依我看,他骑得可利索了?。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岑拒霜淡然一笑,“不必理会?。”
流岚两只手把着车窗,伸长了?脖子往后看去,只这么一会?儿,她便觉日?光下扑腾的热意袭来,晒得她如受火炙一般,她不由?得嘟囔着,“这么热的天,他们若真的这样骑马跟着咱们,不把他们热死,也?得给他们晒脱一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