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恶之在一念之别。慕道瑛不得不承认,刘巧娥可以轻而易举地影响他到的情绪,令他道心不定,心绪浮沉。
对上慕道瑛的视线,刘巧娥恍若被火燎到一般。
犹如见到这世上最不可理喻,最难以容忍,最滑稽,最荒谬的东西,她霍然起身,“我说过不用你管就是不用你管!”
刘巧娥突然爆发,慕道瑛微微一顿。
事情发展到此,她既然已恼了自己,倒不若一不做二不休。
一念既定,慕道瑛垂下眼睫,置若罔闻,骈指飞快在她腕上一拂,一点。
刘巧娥只觉浑身一软,顿失了力气,软倒在他脚下坐榻,动作不能。
她羞愤地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瞧他,视线所制,也只能瞧见他道袍衣摆下的雪白长靴,以暗线绣以太极双鱼纹。
像是不敢相信他竟如此无赖,“你你你!道貌岸然!”
那双雅净无尘的白靴轻轻逼近。
慕道瑛上前扶起她,轻咳了几声,默默忽略了刘巧娥能杀人的视线,去倒了杯清水,放在掌心运气滚热了。
又捉住她手掌,摊开,向上。动作轻柔,极尽耐心。
刘巧娥的面色一点点变得古怪起来,只觉得掌心仿佛有羽毛在挠似的,一抬眼就瞧见慕道瑛的侧脸轮廓,鼻梁秀挺,目光专注,仿佛极为珍重一般。
珍重?
她是气坏了脑子?竟觉得慕道瑛会珍重她?
在他眼里,恐怕她不过路边的野狗也不如!
只有白梦离……沈澄因,那样的女子才能被他平等以待吧,刘巧娥酸溜溜地想,而如她这般不过是可随意逼迫,又随意打发!正如同主人赏罚下人般随心所欲。
他怕她反抗,不敢轻忽,更不敢耽搁,飞快从袖中摸出一瓶伤药。
刘巧娥认得那是之前她送他的那一瓶。暗骂他不要脸:呸,又借花献佛,贼精!
慕道瑛拔了瓶塞,将药粉均匀地洒在她虎口创面。
倏地开口:“我与白道友不过两面之缘。”
刘巧娥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在跟自己解释?
他二人非亲非故,他何必跟自己解释?!
饶是如此,心底却不由泛起一阵淡淡的甜蜜。
慕道瑛垂眸说:“她身中春毒,既然求到了水云涧,置之不理,难保不会出事。她不能出事,更不能在水云涧中出事。”
刘巧娥容色稍霁,抿了唇,“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慕道瑛:“你曾与白道友有隙?”
刘巧娥倨傲:“你管我做什么?”
这几天相处下来,他多多少少也把握了点跟刘巧娥相处的方式。慕道瑛淡定地无视了她尖锐的态度,从芥子袋中取出干净的细麻布,心平气和地继续道:“道友性子刚正,心直口快……”
刘巧娥冷笑,难怪出生士族,文人习气,竟能面不改色将她描补成“心直口快”。
纱布一圈圈缠紧,末了,慕道瑛却顿了一顿,似乎陷入迟疑:“合欢宫是个尔虞我诈之地,道友性子未必与此地相合……”
“不知道友对瑛之前的提议考虑如何?”
刘巧娥:“你如此待我,凭什么以为我还会答应你?”
慕道瑛选择换了个话题,“方才之事,瑛向你道歉。”
“你……若同意,我会举荐你去游剑阁,或者太和宗”
“究竟拜入哪个宗门还是要看你自己心意。”对上刘巧娥指责的视线,慕道瑛顿了顿,补充说明。
“只是,你需知晓,不论哪个宗门,都不比你在合欢宫时了,正道宗门,门规森严,你日后行事若再如此不羁,恐有引火烧身之患。”
他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