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唇间溢出一声清润,战栗的叹息时,她附耳在他耳畔说了什么。
仅仅一瞬间的功夫,慕道瑛宛如被浇了一盆冰水,体内勃1发的陌生而青涩的绮念飞快地消退,他面色倏然褪去了所有血色,面如金纸,怔在了原地。
刘巧娥趁势一把推开他,毫不留情扭头就走。
而不久的方才,她捞起他腰间那象征如玉君子的环佩打他下1腹,恶意碾那一大团,在他意乱情迷时推开他,对他说:
“之前装什么贞烈,念的又是什么‘清静经’,读的什么圣贤书。”
她轻蔑地冷笑。
“真下1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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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道瑛是来讨她债的冤家。
虽然尽情宣泄了心中的恶意,可刘巧娥没感到一点快活,好吧,或许仍有那么一些的。
她微微合上眼,快步走着,风声从耳畔呼啸而过。
那日,罗那吉那句话奇异地浮现在耳畔。
她猛地睁开眼,浑身打了个哆嗦。
她心里憋着一团火,只顾埋头走,不知何时间,竟走入一片枯木乱林。
老鸦刮叫着,阴风阵阵。
她仿佛看到那个人柔黯的笑,只是笑着笑着便成了阴森的质问。
娥娘,你答应过我的,难道你忘记我们之间的誓言了吗?
你不是说最爱我的吗?
不是的!她心底忍不住大喊。
她错了。
她惊疑不定,目光乱闪,留意着暗处的一切,枯木摇动,老鸦翅羽摩擦的动静,仿佛都是来自亡灵的报复。
她甚至怀疑,她今日经历的一切也都是他的报复!
或许她真的错了,是她不该,是她三心二意,她明明答应过他的,可一见到慕道瑛她又晕了头。
她不该爱他的,她应该深恨他。
她是同时爱上了两个男人的女子。
就如陈玉柔那日所言。
“你对他的执念,不过求不得三字。人对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从来耿耿于怀,到手了,就觉得没那么新鲜,也没那么好了。”
她应该恨他,可现在,她又将自己搅进去了!
她被他骗得好惨,她如梦初醒,停下脚步,默默回味咀嚼着昔日的仇恨。
她不会再陷入这些情情爱爱之中了。
刘巧娥回到了住处。
慕道瑛原本是跟她一起住的,可他这一整晚都没再回房。
刘巧娥也不管他,也不在乎他到底在哪里睡的,他露宿荒野也跟他无关了。
实际上,慕道瑛的确差一点就露宿荒野了。
但最后被晚上睡不着觉的赵言歌撞见,给捡了回去,分了床被子让他打地铺。
慕道瑛默默地铺床叠被。赵言歌知道他的习惯,这人是个意志力超群的狠人,强人,一年到头睡不了几天觉,都靠打坐替代睡眠。
他以为慕道瑛也会打坐,可他没有,他铺好被子,将整个人都缩进去,拉高被子盖过头顶,团起来。
赵言歌看得心里直犯嘀咕,但见他面色惨白,失魂落魄,也没敢打扰他。
虽然计划失败了,但怎么好像失恋一样痛不欲生?
弄成这幅局面,他心里多少是有愧的。
不敢吭声,倒头就睡。
可半夜,慕道瑛翻来覆去的动静实在是太明显了,赵言歌忍了忍,到底没忍住,“你到底怎么回事?”
他直起身,就这朦胧的月光见那地上拱起的一大团。
慕道瑛仍整个将自己罩在被子里,少年般清亮的嗓音隔着被子闷闷传来。
“无事。”
“这明明就很有事。”赵言歌扶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