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眸,望向玉琼苑的方向。

胥砚恒生辰当日,从不会留宿后宫,但万寿节前夕,胥砚恒都会来甘泉宫看她。

从她入府起,这一点从未变过。

愉妃呼吸急促了两下,她猛地抓住琴心的手腕,她问:“你说,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她怎么有点看不懂了。

周贵妃的权势被分担,不仅如此,她往日盛宠无人能较比,如今也隐隐有一人要能和她分庭抗衡了。

玉琼苑,褚青绾坐在软塌上,她轻轻转弄着杯盏,待胥砚恒走进来的时候,她正笑盈盈地托腮望着他,似乎一点也不意外他的到来。

暖色的烛火映在她脸上,仿若桃花映面,她稍弯了下眼眸,抱怨道:

“皇上来得好慢啊。”

些许拉长的尾音,说是抱怨,不如说撒娇痴缠。

胥砚恒按住她肩膀,没叫她装模作样地起身请安,她要是真想行礼,早就站起来,何必等到现在。

胥砚恒轻哼,指骨弯曲弹了下她额头:“你那奴才一去,朕就来了,来得还慢?”

“偏你不知足。”

褚青绾眨了眨眼,只当没听见胥砚恒后一句话,她蹙了蹙鼻尖:“嫔妾不派人去请您,您便不知主动来看望嫔妾。”

有人神色哀戚:

“可怜嫔妾举止艰难,也只能独自一人守着这冷冰冰的宫殿养伤。”

胥砚恒轻嘶了声,他捏住女子的下颚:“依朕看,不如将明晚的戏班子撤下来,换你上去唱两句,定当比那些戏班子要演得好。”

褚青绾不驳不恼,只不忿地咬了下他的指尖,如此也就罢了,偏她还仰脸望着他。

胥砚恒眸色些许晦暗下来,他掐住她下颚的力道紧了些许,声音暗恼:

“身上有伤,就安分点。”

肆意撩拨,偏她还没有那个能耐承担后果。

褚青绾听出了什么,耳根子红了点,那颗红痣也越发娇艳欲滴,她忙忙松开嘴,闷声道:“皇上欺负嫔妾。”

胥砚恒懒得理会这倒打一耙的话。

褚青绾拉了拉胥砚恒,胥砚恒顺着她的力道坐下,避开某个人受伤的位置,将人搂入了怀中。

忽然,有人问他:

“嫔妾意外受伤,有误了皇上的计划么。”

胥砚恒眸色一凝,他垂眸看向女子,女子只靠在他胸膛上,青丝被窗外吹进来微风拂起,掩住了她的神情。

胥砚恒觉得褚青绾着实出乎他的意料。

他自知薄情,也不会觉得这后宫没人察觉到这一点,但有些事情,心照不宣即可,唯独她非要冷不丁地挑明。

就仿若他们二人狼狈为奸一样。

胥砚恒被这个想法逗得笑了一声,他没回答这个问题,只说:

“好好养伤。”

做他的同谋,不是一件好事。

褚青绾听懂了什么,她问:“这就够了么?”

胥砚恒的声音不轻不重,却仿佛能安稳人心,这一次,他回答得很直白:

“够了。”

殿内安静了片刻,褚青绾望着楹窗外的浅淡月色,她忽然说:“明晚太和殿会有唱戏么?”

胥砚恒颔首应她。

褚青绾抬手,仿佛是要接住投射进来的月色,可惜,虚无缥缈的光线穿过她掌心,她说:

“皇上明日点一出《西厢记》吧,嫔妾喜欢。”

胥砚恒侧头看了她一眼,许久才应声:“好。”

翌日宫宴上,一片欢喜热闹时,胥砚恒垂眸扫了腰间的平安穗,忽然要求点一出《西厢记》,在周贵妃等人意外的视线下,他轻靠在位置上,酒杯在他手中轻轻转动,他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