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依旧躺在床上,低声呼疼。

她不傻,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装没事人?难道要叫犯事之人从轻发落么?

孙太医来得很快,替褚青绾检查伤势后,有人碰了他一下,孙太医紧皱着眉头,他没有说话,但众人看见他神情,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卢宝林也跟着一起来了玉琼苑,在众人都装聋作哑时,她迟疑地问了一声:

“没有派人去请皇上么?”

她没有直白地问周贵妃,但周贵妃还是朝她看来,皱了皱眉:“皇上日理万机,后宫大大小小事难道都要通知皇上?”

就在这时,二重帘被掀开,有人冷着脸踏进来,众人一惊,忙忙福身行礼。

周贵妃脸色也有一刻变化。

褚青绾一见他,积蓄在眸中的泪水陡然掉落,她浑身狼狈,裙裾上染了些许污泥,青丝也都是凌乱地披在肩头,和昨日可人的模样截然不同,她声音也透着哽咽:

“皇上!”

胥砚恒快步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冷着声问:“哪里疼?”

他不问还好,他一问,褚青绾的情绪就控制不住了,她哭得很凶,眼里噼里啪啦地掉,砸在胥砚恒手背上,水珠由温热一点点变得冰凉,她说:

“手疼,身子疼……到处都疼……”

胥砚恒和她相识一年,自然听得出这番话虚言过剩,她不是浑身疼,而是宣泄委屈。

像是稚童见到长辈,靠山一到,压抑的情绪全部宣泄而出,只三分也能变成十分,疼意也仿佛在这一瞬间放大了无数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