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宝林说得这么详细,仿佛亲眼目睹我行凶一般,你口口声声都是我整日携带阴损之物,我圣眷正浓,未必不会有孕,犯得着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么,况且,我和苏嫔也根本没甚仇怨。”

她入宫以来惯来是好脾气,众位妃嫔还是头一次见她这么恼怒,可见是气到了极点。

不过,她的话虽然是实话,但在这个时候说出来,未免有点招恨。

没人知道,她一声圣眷正浓,也叫某人忍不住地挑了挑眉。

某人慢条斯理地想,真是厚颜。

江宝林噎住,她只能呐呐地说:“嫔妾只是提出一个合理猜测,而且,褚美人和苏嫔也不是没有龃龉,适才您也说了,您宫中的奴才和苏嫔的宫人刚发生过冲突。”

褚青绾讽刺勾唇:

“是猜测还是构陷,江宝林心底有数,奉劝江宝林一句,没有证据的话还是三思而言,污蔑上位也是不轻的罪名。”

正如她所言,她如今正得宠,位份也比江宝林要高,她没必要唯唯诺诺地对江宝林解释。

她如果真的露出弱势,反倒叫这宫中人觉得她软弱可欺。

话落,褚青绾不再理会江宝林,她冲胥砚恒福身:“于这宫中,若有人故意构陷污蔑,嫔妾也不敢说清者自清之言,但于江宝林口中的香膏上,嫔妾的确是问心无愧,皇上和娘娘大可派人搜查玉琼苑。”

“嫔妾日日涂抹的香膏乃是中省殿所送,清单上也有记录,至于苏嫔宫中的香膏从何而来,嫔妾就不得而知了。”

她宫中的香膏自然有记录,当日她特意让弄秋去找刘义安,可不为了再要一瓶香膏。

刘义安能坐到这个位置上,可不是什么蠢货,为了赔罪,也为了掩盖中省殿的失责,刘义安自然不会没有一点表示。

在听见她说她宫中的香膏在中省殿有记录在册时,有人就稍微变了变脸色。

褚青绾等了许久,可没准备轻易放过背后之人,只听她话音一转:“嫔妾也很好奇,苏嫔明知自己有孕,怎么敢用来历不明之物的?”

众人瞬间恍然,脑海中也变得清明起来,对啊,苏嫔怎么敢用来历不明之物的?

江宝林被褚青绾怼得节节退败。

就在这时,刘义安也终于到了,周贵妃好像有点头疼,她按了按额角:

“好了,你们也消停点,现在要紧的是查出是谁害了苏嫔腹中的皇嗣。”

褚青绾福了福身,顺着周贵妃的意停下了话,没有再纠缠下去。

周贵妃将注意放在了刘义安身上,问了两宫的香膏一事,刘义安跪地,皱眉道:

“玉琼苑的香膏的确是中省殿所送,但长春轩之物,奴才当真不知是从何而来,苏嫔有孕,连送往长春轩的熏香都是一而再检查过的,奴才岂敢给苏嫔再送香膏?”

“皇上和娘娘若是不信,可以查看对比中省殿和长春轩的清单。”

送往各宫的份例清单都是一式两份,中省殿要留档,然后再送一份给各宫核对,这个步骤是错不了的。

刘义安说得信誓旦旦,而且这件事根本没法撒谎,众人立即知道他所言不虚。

江宝林已经察觉事有不对,但她没有放弃,她皱眉道:

“刘公公的话也只能说明长春轩的香膏并非出自中省殿,但怎么会这么巧,褚美人的香膏和苏嫔宫中的一模一样?”

褚青绾握了一下颂夏的手,颂夏立即上前一步:“一模一样?江宝林都未见过我家主子所用之物,只凭一味梅香就敢如此断言,是否太武断了?”

内殿,苏嫔也能听见外间的对话,她闭了闭眼,已经察觉到自己的盟友是个蠢货。

连自己的话有漏洞都没有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