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才人眼神空洞,好久,才被夏云喊得回神,她扯唇一笑,浑身都在颤抖,眼泪混在血迹中:

“是我蠢!”

她居然真的相信这宫中有什么稳固联盟。

怪不得,何修容也会替她侍寝说话,原来一切都是算计好的!

她咬唇,唇肉被她咬出血,她却不觉得疼,眼中全是癫狂:

“她把我当什么!把杜家当什么?!”

和这后宫妃嫔家世相比,杜家是真正的百年世家,历经数朝,杜家显赫时,当朝甚至都未建立,周家哪怕出了一个太后,论底蕴也不能和杜家相提并论。

她低低的、压抑至极的笑声响彻殿内,夏云被吓得脸色惨白,许久,杜才人终于停下笑声,她望向殿外的某个方向,眼中黑洞洞地没有一点亮色:

“好一个太后,我们走、着、瞧!”

??[52]第 52 章:今晚月色格外温柔。

第五十二章将近年关,宫中妃嫔安静不少,胥砚恒封了笔,来往后宫的时间也多了起来。

某处宫殿,有人认真修剪着花房送来的盆栽,想起即将到来的年宴,她的话有些意味不明:

“他一贯觉得有能力者居之,这倒是他第一次这么护住一个人。”

这后宫不论是谁,要有能力,也要懂得讨他欢心,他才会拨点权柄或者恩宠给对方。

若是对方拿得稳了,那么,皆大欢喜。

不然,后面有的人是排队等着。

宫人低头:“那我们还要做什么吗?”

为首的人头也没抬,只将盆栽修剪得漂亮,她声音像是习惯了放低,叫人不禁觉得温柔:“他将刘义安派了过去,此举目的不言而喻。”

一个瑾贵嫔不足为惧,但得罪了胥砚恒,才是得不偿失。

许久,那人说:

“罢了,不止这一个机会。”******福宁殿,容修仪又闷闷地咳嗽了两声,玉露替她倒了杯茶水,细心地将门窗关得严实了点,她叹了口气:

“娘娘坐得离窗户远一点。”

娘娘身体不好,天转冷时极其容易染上风寒,再经过风一吹,咳嗽就越发止不住了。

容修仪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她也挪动了位置,避开了风口,她忍住咳嗽,问:

“玉琼苑的人来过了?”

玉露点头:“颂夏来说年宴那日的布置,问娘娘是否有别的意见,奴婢已经按照娘娘的吩咐,告诉她,一切由瑾贵嫔安排即可。”

提起这个,玉露其实也有点说不出的尴尬。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若是别人,玉露可能还会腹诽,人都不露面,只派底下奴才来,一点诚意都没有。

但轮到瑾贵嫔身上,她只能说避嫌。

瑾贵嫔和自家公子的那桩未曾摆在明面上却两家都心知肚明的婚事,如今只会给两家带来麻烦,最好的办法就是当做不存在。

偏如今,自家公子得皇上看重,瑾贵嫔在后宫也得皇上看重,这二人真的没有再见的时候么?

玉露心底存疑。

而且,玉露也有点搞不明白自家娘娘的想法,若是搁在她身上,她估计心底要恼死瑾贵嫔,还得自家人白白等了她两年!

但娘娘不是这样,娘娘对瑾贵嫔的态度模棱两可。

玉露不解,也问了出来,容修仪怔愣了一下,许久,她轻声道:

“是我忘了,你七岁那年才入府。”

玉露听得一懵。

容修仪轻摇了摇头:“你既然知道阿辞和她自幼相识,也该想得到,我年少时和她也曾过有交集。”

外人可能会不知道谢家和褚家的渊源,但她们心底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