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后跟着杀人犯林凯。

林凯整理了下领子,目光扫过我,呸了一声,“晦气!”

“你他妈……”

同事小姜有点按耐不住,想要揍他。

翟怜连忙把杀人犯护在身后,眼睛里充满了愧疚。

“正初,事情是我不对……可是你不能放他一马吧,你妈妈已经……”

在我冰冷的眼神中,翟怜声音越来越小,嗫嚅着说:“可活着的人总要继续活着啊。”

我看着她,从未觉得如此陌生。

或许我从未了解过她。

目光扫向她身后的男人,心里嗜血涌动。

可我不会变成和他一样实行暴力的人,我捍卫自己的手段是法律,那是我最擅长的东西。

我只问了一个问题,“他是谁?”

翟怜不敢看我,犹犹豫豫没有回答。

我大概知道了。

“不会是那个因为拿不出两万块钱的彩礼,最后和你分手的前男友吧?”

翟怜脸一白。

我知道,我猜对了。

我的话只是陈述事实,没有任何侮辱的意味。

男人却仿佛扎到痛处一样,面色狰狞地跳脚起来,握着拳头就朝我砸了过来。

“你他妈侮辱谁呢!”

“别……”

翟怜阻止却已经来不及。

我轻而易举地抵住他的拳头,西装外套里显现出结实的肌肉。

这肌肉都是常年健身和练跆拳道练出来的。

而不是像他一样,一身肥膘。

我把他甩开,目光重新转向翟怜。

“你不会以为,这就是最终判决吧?”

翟怜脸白了白,“你要上诉?”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那可是一条活生生的命啊。

那是我善良可爱,靠着一双瘦弱的肩膀,为我撑起一片天的,母亲的命!

第3章

我来到墓地,将一束粉白的玫瑰放在墓碑前。

望着黑白照片里白发苍苍,却笑得十分温柔的妇人,眼眶控制不住地酸涩。

心里像是被无数把刀子凌迟一般,痛得我难以喘息。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小老太最喜欢看到我笑了。

“都说了,晚上不安全,让你早早收摊,你偏不听,你儿子我已经是头部律所的知名律师了,还能饿着你不成?”

“现在可好,你把你宝贝儿子一个人丢在这世上,让他怎么办?”

我和妈妈是从农村出来的。

父亲在我五岁那年就因为意外去世,那个时候母亲还很年轻,很多人给她说媒。

可是她说,怕我受别人的委屈,不肯再嫁,一个人把我拉扯大。

村头的老稣夫喝醉酒扒我家窗户,偷看妈妈洗澡。

有人拿着两千块钱上门,要我娘去做他媳妇。

还有人拿着一篮鸡蛋,就想买我当儿子。

还有人抢我们家的地,偷我家的鸡。

那些苦,那些难,三言两语根本说不清。

最后都化作月光下母亲坐在窗口,偷偷哭泣的背影,那么瘦小,却又那么坚强。

幼小的我帮不了她什么,只是想啊。

晏正初。

快长大,再快一点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