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的“嘟”声响起，60秒，自动挂断。

姚辛瞬间按灭了手机，他刚升起的小小的妄图与之谈判的胆量消散得一干二净。

他拍了拍自己的手，暗暗责备，怎么那么自以为是，以至于变得不像自己。

姚辛在房间呆坐了几分钟，没听到家里有其他动静，知道姚念昨晚一晚未归，心里恐惧稍稍减少，可他不知姐姐何时回家，他现在压根不敢跟姐姐见面，他去浴室洗了个澡，回来房间换上校服，他打算提前回学校。

走出房间，余光扫到餐桌放着一份保温的粥，不像外卖，是叫人专门做好放在保温饭盒里的。姚辛上前去摸了摸，还温热着。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放下沉重的书包，乖乖将早午餐解决。

坐在返校的公交车，吹着温热的风，姚辛想，把这一夜荒唐忘了，假装没发生吧，一周的时间够自己平复心情面对姐姐。

这种逃避的想法让他的压力变小，自以为找到最佳解决方式，闭上眼暂时享受微风的抚摸。

打破这种舒适的是电话铃声。

姚辛看着这串陌生的手机号码，犹豫着要不要接通。然后铃声在59秒时自动挂断，还没松一口气，又打来了。

姚辛避无可避，只能接通电话，他心里其实也有点想知道对方对这件事的态度。

“喂…”

“辛辛。”

宋巡只是叫了一声他的名字，然后双方都静了几秒，宋巡才问:“怎么了。”

问的是之前姚辛打电话给他的事。

“宋巡哥哥……”姚辛犹豫着，“早餐我吃了。”

宋巡那边沉默几秒，显然没料到对方会连这种小事都说，微微应了一声，他猜到姚辛还有话没说完，于是他静静等待。

果然，姚辛的下一句话就是:“……你会让姐姐知道那件事吗？”

宋巡轻笑了一声，手里把玩着刚签完字的钢笔，姚辛还是太年轻，沉不住气，让他抓住把柄。

“那件事，”宋巡问，“那件事是指什么？”

“昨晚……”姚辛咬着指甲，不知为何宋巡这时跟他装傻。

“你说昨晚，我操你那件事么？”

宋巡微微冷感的声音从手机传来，姚辛几乎忍受不了对方如此直白的话语，可他又无法呵斥制止对方，于是他模糊地“唔”了几声。

“辛辛，害怕被姐姐知道是吗？”

宋巡那边似乎点燃了烟，有打火机的声音。

姚辛急急答道:“你是她男友！……我是她的弟弟，我们本来就不应该，那是背叛，是不道德的事不是吗？”

“如果我怕，我们见面的第一天，我就不会压着你做那种事。所以辛辛，现在只有你在怕。”

姚辛准备好的词被对方这段话堵得哑口无言，他张了张嘴想反驳，可是事实确实如此。

“如果我是你，”宋巡那边接着说，“聪明点，见面说。”

“……什么？”

话题切得太快，姚辛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你想求我不是吗，”宋巡压低声音，听起来如此不近人情，“所以我说，来跟我见面。”

*

姚辛回到学校，去教室自习了一下午，他的心太躁，没看进几个知识点。下午五点多，学生陆续返校了，班主任早早吃完晚饭坐在办公室处理事务。姚辛敲了敲门，班主任示意他进，说明来意后，班主任在请假条签了字，并叮嘱姚辛第二天要准时到校。

姚辛都乖乖应了，班主任满意地点点头，示意他可以离开。

出了校门，那天见过的宋巡秘书已经等在校门口，他尽职地打了一声招呼，便请姚辛上车。姚辛坐在后座闭上眼，整理自己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