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穆清都不会放弃摄政王的位置。

这些年,穆清身边养的幕僚,从来就不是吃素的。

等到兵部的势力,被穆清调换得差不多之时,她便已经让人着手对元如梅下手了。

既然陛下要保她,穆清轻易不能在明面上处置了元如梅,她便已经决定,暗杀元如梅。

明面上走不通,便只有这个法子。

而当日,齐太傅也撑着病体入了宫。

齐太傅刚进宫,摄政王府那边便听到了消息。

彼时,穆清正悠哉地品茶,消息传到她耳里之时,她也只是笑了笑:“叫人盯着便好,这齐太傅,定是为了保元如梅而进宫。看来,对于陛下和齐太傅而言,把控兵部是多么重要的事,本王可不会让她们如愿。”

齐太傅刚一进御书房,便只留了安容在里面侍奉。可即便如此,齐太傅还是知道,这外面都是摄政王府的耳朵。

这么多年,她们早就已经习惯了。

朝露半蹲在齐太傅跟前,轻声问:“这几日,老师的身子如何?”

齐太傅嘴里含着太医院给的含片,当着陛下的面,还能勉强不咳出来。

这是这几日,太医院用药太猛,齐太傅深知自己已经油尽灯枯,时日无多了。

能熬过上一个年,能做到如此,对于齐太傅来说,已经算是老天赏赐的日子了。

但是齐太傅把她的病情瞒得死死的,不仅不能让摄政王府的人知道,也不能让陛下知道。

除了安容,谁也不知道实情。

“还是那样,在府里将养着,陛下只管做自己的事便是。陛下也该知道,老臣心中最期盼的,是什么。”

朝露闻言点了点头:“老师放心,学生一定不负老师所托。”

齐太傅笑着抓住了朝露的手,用极低的声音,凑近朝露道:“兵部的事算是完成了大半,虽说咱们没能将摄政王府的势力全部清缴,不过那穆清自以为占了便宜,却还是被咱们将了一军。如今兵部,有小一半的人,都是忠诚于陛下的。只是,那穆清想要做的事,便从未失过手。这元如梅,咱们保了这么些个日子,怕是保不住了。”

朝露也早就有如此打算,她点了点头道:“老师放心,咱们的计划,定然会顺利进行。”

齐太傅这才松了口气,她强撑着、极艰难地开口:“这一回,看好的那个人,已经成功在穆清身边做事。???这元如慧,老臣早五年前便已经十分看好。可她是元家的旁支,元如梅也向来不待见她。当年,元如梅还在战场上,抢了那元如慧的功劳,还将她发配到老家做事。这样的人,穆清用着放心。但是元如慧心中有爱国之心,她膝下唯有一女,夫君亡故之后,她也未续娶。如此与穆清经历相似之人,更能激起穆清的垂怜。”

“等到这元如慧上位,兵部就算是牢牢把控在咱们手中了。接下来,陛下若要彻底摧毁那穆清,便要收回皇城禁卫军。只有禁卫军收归陛下,咱们才有十足的把握,将那穆清,一击即中。至于其他的势力,待穆清落马之后,陛下慢慢清理便是。”

齐太傅没有说,她怕是看不到那个时候了。

朝露顿时红了眼道:“老师强撑病体,为朕殚精竭虑,朕心实在难安。”

齐太傅忽然笑了,她仰起头看着外面春日的骄阳,叹息道:“老臣三朝元老,更得先帝赏识,才有今日成就。老臣早已过古稀,这一生,无愧于天下,无愧于皇家。老臣能得朝氏皇族三代信任,已然是此生最大的幸事,再无遗憾了。”

说及此,齐太傅又道:“禁卫军的事,陛下不必忧心。老臣知道,那禁卫军统领黄燕对摄政王忠心不二。但是,咱们大可以用穆清对付元如梅的法子,对付那黄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