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留着康氏和元氏在身边,又意欲何为?难不成,陛下是真的想借他们传嗣?”

朝露深深闭上眼:“穆尔白,我从来都没有那么想过。我也不打算这么早有孕。我留着康氏元氏自有我的用处。若你连这接受不了,我也无法……”

“陛下说的爱,都是假的吗?臣君嫁入宫中这才几日,陛下就真的腻烦了吗?”穆尔白一双泪眼,叫朝露看得心尖发颤。

朝露想说她没有,也许当初她是真的很讨厌穆尔白,可是现在的她,真的很喜欢穆尔白。

在得知元氏被穆尔白打死的那一刻,朝露第一个想到的,不是那元氏死得多惨,而是穆尔白会不会因此被人诟病,朝臣们会不会因此上书。

朝露甚至想到了以后……

她是打算对付穆清的,但是穆清倒台之后,穆尔白还是要做她的王君。可王君若有大过,将来朝臣势必会逼着她废了穆尔白。

莫说朝臣,连朝露的老师齐太傅,朝露的同门安容,都不喜欢穆尔白。

朝露想,她和穆尔白,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朝露转过身的那一霎,眼眶蓦地一下就红了,可她还是冷言冷语道:“王君嚣张跋扈,滥用私刑,即日起,禁足朝阳宫。”

很快,穆尔白杖毙元氏这事,便传遍朝野。

元如梅年岁也不小了,当宫里人将元氏的尸首抬到元府的时候,元如梅伤心过度,当即晕厥。

外臣和各地学子,联名弹劾王君的奏章,如雪片一样飞到了朝露案前。

一连三日,朝露都没睡好觉。

神都的百姓,也把这事当成了街头巷尾的谈资。穆尔白,也算是坐实了妒夫之名。

还有人说,陛下如今受制于穆家,她平日在宫里,连多看其他小郎君一眼也不敢。

穆清起初还派人镇压那些流言,可是防民之口甚于防川,靠堵是堵不住的。

到了第四日,连穆清都筋疲力尽,索性便破罐子破摔道:“既如此,本王也不必同那群人讲道理了。传令下去,凡有外臣再敢弹劾穆尔白,一律抓起待审,街上若有百姓敢肆意造谣,都直接下了大狱,让他们吃几日苦头,自然会知道怕。他们知道怕了,便也不敢再开口。”

穆清府上门客惊道:“王爷,不可如此啊。”

穆清一意孤行道:“为何不可?王君和陛下的事,乃皇室秘闻,百姓们一传十,十传百,现在什么样的谣言都说出来了。还有人说,吾儿在宫里会吃人,你且听听,这多么离谱。本王坐到如今这个位置,就是为了保护吾儿。如今连小穆儿都保护不了,还要这摄政王有何用?就按照本王说得去办。另外,着人去宫中给陛下递消息,让她即刻解了王君的禁足。吾儿本就是闷不住的性子,如今已经禁足四日了,本王想想都觉得心疼。”

--

消息传到宫中之时,安容躁怒出声:“摄政王当真是好大的架子,她如今,都敢命令起陛下来了?”

朝露猜到穆清早晚有这么一手,她倒是面色无波,只淡淡道:“既如此,妙安,你派人到朝阳宫传旨吧。”

安容还欲再说什么,朝露却揉了揉太阳穴道:“这几日,为了此事,朕身心俱疲。安容,你出宫去看看老师吧。”

听到这话,安容顿时冷静下来,她拱手称是,退了下去。

朝露方才那话,有两层意思,一则是真的让安容出宫去看看齐太傅,二则,她们的计划还要继续。

元氏死了,元如梅和穆家彻底结了仇。穆清处理完手里那些事,下一步势必要对付元如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