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想把每一个字,都刻在朝露的心上,让她永不能忘记这些年在穆清手底下受过的苦。

直到朝露对着齐太傅点了点头,齐太傅才终于宽心。

齐太傅像是松了口气般,仰靠在轮椅上,半响才终于忍不住,咳嗽不止。

朝露心慌,连忙叫了太医过来瞧。

太医告诉朝露,齐太傅的身子骨怕是不太行了。常年坐卧,只偶感风寒,却断断续续一个月都不好。如今,更是有咳血的征兆。

齐太傅已过古稀之年,如今只能用药吊着,太医院只能尽力保住齐太傅安稳度过这个年。

朝露眼眶一红,摆了摆手示意太医先且退下。

齐太傅三朝元老,早在朝露祖母在时,她便在太学效力。朝露母皇故去之后,齐太傅手中虽无实权,可也一路照看着朝露长大。

她虽不是朝露的亲人,可在朝露眼中却胜似亲人。

若齐太傅也不在了,朝露可当真就成了孤家寡人。

安容将齐太傅送回府的时候,朝露正站在窗边发呆。

安容凑近了些,忽而道:“老师没事,陛下不必过于担心。”

朝露“恩”了一声。

安容又道:“今日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老师的身体状况,怕是摄政王府那边,已经知道了。”

朝露苦笑一声:“其实穆清心里早就有数了,否则也不会任着太学和各地学子拿捏。她也怕老师被她气出个好歹来,届时,这逼死忠臣之名,她也怕自己承受不起。”

安容笑了笑:“她知道怕也好,老师早就盼望着这一天了。虽说如今这穆尔白,不合老师心意,不过老师说,只要大选过去,各地优秀郎君都会入星辰台。若有好的,陛下且先相看着,日后待陛下亲政,再寻个知心人不迟。”

所有人都觉得,一旦穆家倒了,穆尔白这王君之位,便会废除。到时候王君之位,还指不定要落在谁的头上。所以就连秋河都在赌,赌有一日朝露胜了,王君之位,会落在他们秋家人的头上。

朝露握紧了手中的破风,扇柄上面游龙的纹路,还是朝露母皇当年,亲自刻的。

朝露长呼一口气,道:“朕要抓紧时间了,大婚之后,要把原计划提前。朕希望老师能活着看到朕亲政那一日。”

安容亦是红了眼,她跪伏在地,每一字句,都铿锵有力:“臣定当竭尽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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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的夜,一如既往的庄严圣洁,漫宫辉煌的灯火照耀下,高楼亭台灿如明珠。

朝露看完最后一道折子之时,已至亥时。

她长舒了一口气,接过妙安递过来的牛乳,浅饮了几口之后,便轻轻放下。

妙安忙问:“是温度不适宜吗?奴婢要不要再换一碗过来?”

“没,放在这,朕等会儿喝。”

妙安这才立在一旁,道:“太极宫的上下事务,奴婢都已经安排妥当。东偏殿照料的人,除了穆郎君自己带过来的,便是奴婢亲自派了几个小奴过去照顾,想必他们不会不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