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安容只得道:“陛下,小不忍则乱大谋。日后等陛下亲政,要什么样的郎君都有。”

朝露捂着头,烦躁地打断她:“行了,朕知道,你且先退下吧。”

安容这才连忙退了出去,临到门口,她还低声嘀咕了一句:“穆郎君这般的,一般人可真是消受不起啊。”

而眼下,让人消受不起的穆尔白,正乖乖坐在寝屋内,他方才掌了灯,还给朝露铺好了被褥。

朝露踏进内间的时候,他已换了一身绵软的里衣,肌理匀称的线条正放肆地暴露在空气中,他冷白色的肤调在暖光的映衬下,散出一股醉人的光泽。

朝露没说话,她心里正蕴着火,不想给他好脸色。

谁知那穆尔白却像是没事人一样,凑到朝露身畔问:“陛下,我侍奉您休息吧。”

“朕今夜不想,你滚回自己的院子去。”

穆尔白摇了摇头:“我不走,从今天开始,我要住在陛下这里,夜夜侍奉。”

12 ? 第012章 怨偶

◎若妻主无令,郎君不可冒犯◎

“穆尔白。”朝露寒眸望着他,又换了一个称呼:“穆郎君,你还记得,你与朕并未???成婚吧?”

穆尔白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世俗礼教的那些枷锁,我向来不在意。在我心里,与陛下有妻夫之实的那个晚上,我便已经是陛下的夫了。”

朝露虽不至于被他这大胆之言吓到,但也愣怔了一小会儿。

穆家人的嚣张跋扈,朝露早有见识。不过那穆清也算是知廉耻之人,穆尔白少时虽然不讨喜,不过看着却也稳重。

如今,怎么就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这些话,做这些事?

朝露背对着穆尔白坐在榻边,一时无话。

朝露倒不至于为了这点事,一直窝着火。若她是那等不善于消解情绪的人,这么多年,早被穆清逼死了。

只是没想到,她连婚姻大事,都要受制于人。

原本在今日之前,朝露还想着日后要同穆尔白好好相处。

自打两人有了妻夫之实之后,朝露对穆尔白已经有了极大的改观。

可眼下,她告诉自己必须清醒,也必须克制。

她要清醒地知道,她和穆尔白永远都不能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她也要克制,她就算是恨及了穆清,怨极了穆尔白,在她什么都改变不了的时候,她只能忍。

“穆郎,你知道吗?母皇的后宫,虽有三个有名位的侍君,可她心中只爱父君一个。其中两位侍君,是母皇的通房,在她少时便一直陪在身边侍奉的人。母皇说,她虽不爱他们,可也把他们当做家人。毕竟两位侍君父母双亡,若离了宫,他们便再无去处。至于另外一个,是魔月进贡的郎君,母皇不得不收了他。母皇总说,其实郎君,只要一个便够了。遇到了最好的,旁人便入不得眼。所以,哪怕父君不在了,母皇也未再纳郎君入宫。”

朝露的声音轻缓又低柔,瞬间安抚了穆尔白惶惶又杂乱的心绪。

“母皇病重的那一年,朕还尚不懂事。看着病榻上虚弱的母皇,朕就只知道哭。母皇说了许多,她叫朕要听齐太傅的话,要善于采纳几位辅政大臣的意见,要做一个好皇帝。日后,若朕也有了王君,该好好待他。”

穆尔白静静望着她,没敢出声打扰,朝露就兀自接着说道:“那时候,朕还不能完全理解母皇的话。可慢慢长大了,朕总会做梦,梦到那一幕,梦到母皇拉着朕的手,似有千言万语要叮嘱……”

穆尔白察觉到朝露低落的情绪,伸出手去拽了拽她。

朝露没拒绝,也没回应,她忽而转过头,看着穆尔白道:“朕曾数次想过,日后朕的王君会是什么样子。朕总是希望,朕的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