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了眼镜男一眼,若有所指道:“当然不合常理因为你有所隐瞒。”

“我?”眼镜男扯了扯嘴角,自嘲地说,“我这样的人,能隐瞒什么呢?”

楚符平静地说:“广告的攻击机制是固定的,但死亡却是能够转嫁的。”

“本来应该死的人,就是你。”

在眼镜男逐渐僵硬的神情中,楚符毫不留情地拆穿他:“但你能够通过异能,把死亡的阴霾转移到别人头顶,对吧?你的手段其实很隐蔽,不过很可惜,我恰好围观了你们命运的变化。”

“同样感谢你,让我能够观赏这一出有趣的表演。”

楚符慢悠悠地赞叹道。

??[44]广告将映(4):“我在你身后!”

“表演……”

眼镜男缓缓重复一遍楚符的评价,忽地笑了,“也对,在您看来,我们上演的就是一场闹剧吧。”

说话时,眼镜男的腰背挺直些许,神情微变明明只是表情上产生了细微的变化,但给人的气质和感观却截然不同。

此刻的他,更像是应该出现在诸神游乐场中,准备随时与死亡跳贴面舞的游玩者,而非畏畏缩缩的绵羊。

孟司游和上班族都流露出或多或少的意外之色,只有楚符始终从容不迫:“那么现在你是否能够告知我们,关于第一部广告,你隐瞒了什么信息?”

眼镜男摘下厚得像是啤酒瓶底的眼镜,捻起白衬衫下摆,擦拭干净镜片上的血点,叹了口气:

“当时看到其余玩家的第一眼,我就觉得您才是最不好惹的那一个我从您身上,隐隐感受到了源自力量根源的畏惧感……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这是一句迟来的问候:我很荣幸能遇见您,本领域的上位者。”

而且越是观察,眼镜男就越是惊叹于楚符那有别于其余玩家的气质,与其说是高高在上的“傲慢”,不如说是一股从内而外透出来的掌控感。

或许只有真正走向神性的高阶异能者,才能拥有这种毋庸置疑的、掌控一切的权能吧。

感慨之后,他重新戴上眼镜,郑重道:“您说得没错,本应该被剥下浑身皮肤,死于失血过多的人,就是我……”

接下来,眼镜男平静地陈述了,自他选中润肤霜广告之后发生的所有事。

那与鲜血共同涌流的艳红桌布,闪着寒光的锋利刀与叉,还有屏幕中那个女人和婴儿沾血的灿烂笑容……

在不知不觉地站到餐桌前的那一刻,眼镜男内心的惊恐并不作伪。

“我能活下来,还要感谢那个焚灭净土的成员,”眼镜男笑了笑,感叹道,“我的异能是灾厄、命运双领域的融合产物,名为‘置换天平’。”

“只要有人与我产生足够多的联系,我就能通过天平进行单方面的交易,天平左端是联系的重量,另一端是我即将受到的灾厄左端压过右端,交易成立,我就能把走向灾厄的命运转嫁到对方身上。”

而在危机四伏的游乐场里,两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之间迅速构建起正面的联系很难;但要建立起负面的、充满恶意的联系,却又很简单,简单到甚至不需要任何理由,只要眼镜男表现得足够“好欺负”,自然会有人来践踏欺凌他。

于是以恶意为砝码,一场交易就在光头男人无知无觉的时候,悄然开始了。

而光头男人的每一分轻蔑,每一句嘲弄,每一次暴力,都在为天平的一端不断加码增重,让自己更快地走向死亡。

所以,当光头男人在挑选替死的猎物时,眼镜男同样也在寻找。

寻找一个能够对他产生足够浓重的恶意、直到最后替他承受伤害的肉盾。

在五位玩家之中,眼镜男的异能等阶不算高,且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