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它大概是口器的部位,吐出了数道黑色的丝线,这些线条杂乱地向四周延伸散开。
凝神思索许久,鞠老师不确定地说:“也许是村长,或者当时某个重要的人物来到山洞中,跪拜祈求蛾神的眷顾?而这些线条,应该是对神力的表现方式。”
最后,小人来到山洞之外,手中举着火把,穿梭在丛林之中,远处画着小小的村落。
“整片岩刻,似乎讲述了古代的某次瘟疫期间,一个村人成功向蛾神祈福,让祂降下力量平息瘟疫……”
鞠老师说:“这是很典型的宗教题材岩刻,记录了当时对蛾神的信仰,或许隐含着对虔诚信者的赞美。”
听了她的解读,布莱斯笑着问道:“所以你是从下往上看的?”
“不然呢?”鞠老师习惯性地解释,“大幅岩刻的制作一般有悬吊法、攀岩法和搭架法三种。以这里的环境条件,几乎不可能在顶部固定绳索,让人悬吊着自上而下刻画。”
“所以最符合常理,以及一般创作者习惯的,必然是从胸前开始往上,慢慢才不得不刻到顶部……”
布莱斯打断她:“你也说了,那是一般创作者的习惯。”
鞠老师顿时怔住了,她喃喃:“什么意思?”
“之前你就看到了,这里的飞蛾不对劲如果创作者本身不是普通人,它长着一对像蛾子一样的翅膀,能够飞行呢?”
鞠老师不敢置信地接话:“……那么,整片岩刻就可能是,从上往下刻的。”
她之前解读的故事,实际上应该反过来看。
似乎有一道电流窜过脊背,让鞠老师几乎是浑身一颤,她无声地吸气,视线匆匆从上往下,重新解读了一遍。
这一次,岩刻讲述的却是一个充斥着诅咒、诡异,以及神对人的征服的故事。
“所以那个人,不是从洞穴回到村落,而是在夜间举着火把,走出村落……他意外找到了这个洞穴,亲眼见到从未见过的生物那是一只巨大的人面飞蛾。”
“恐怖的飞蛾口中吐出黑色丝线,像诅咒一样向外扩散,而这个人则跪倒在祂身前,状似痛苦地埋下脑袋。”
“蛾神的诅咒开始迅速蔓延,村里孩子们的腹部出现一条条裂缝,生死不知;村民们畏惧这种诅咒的力量,于是所有人都匍匐在蛾神的脚下……”
鞠老师握住手电筒的手开始颤抖,她盯着那幅被她误认为是开端,实则却是结束的画,声音有些低哑:
“村民们向村外招手……他们在吸引外界的人进村?他们在为蛾神引诱‘猎物’,或者‘祭品’……”
“就像,他们利用林鹿教授吸引我们进村一样……”
在古老的岩刻之前,可怕而沉重的真相在她面前揭开,在她的大脑中轰然作响。
怔怔站在原地几秒,鞠老师才迟缓地意识到手电筒的光在抖动,于是尽力试图遏制住双手的颤抖。
但等她的左手摁在右手手腕上,她才发觉,原来她浑身上下都在恐惧而愤怒地颤动着,似乎被眼前残酷的真相压得不堪重负。
“你好像一直在为你的学生们感到愧疚和负罪感,”布莱斯温和的声线在洞穴中回响,“现在你大可放下这些无用的悔恨了,哪怕不是你,也会出现其它导火线。”
“你们每一个人都注定来到蜂蟻村,来到我们的蛾神面前。”
在提及蛾神时,布莱斯的语气透出几分轻慢的戏谑。
好像那不是一位暗中控制一个地域百余年的可怕邪.神,而是与任何人相同的,一个在高墙这边供他观察、编写传说的取材对象。
“你……不,”鞠老师垂着头,改口道,“您能够打败祂吗?”
布莱斯慢条斯理地微笑回答:“我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