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顿了下,却?是?开口,“嫦君为我这般费心,我本该领受好意,只是?这些都非我的志向,辜负了嫦君这番心意,我心中实在有愧。”

卢皎月:?

她看着郑淳,不确定地问:“谧回,你不想做官吗?”

她当然知道不是?每个人都想当官,但是?对这个时代的世家子来说,出仕属于家族安排中的常规选择,郑淳对此并不抗拒他一向属于那种?“别人家的孩子”模板,在这上面也不例外?。

对着卢皎月的疑惑,郑淳略微沉默了一下。

治学、经营名声、入朝为官……如果没有这诸多事情发生,这确实是?他预见的人生轨迹,但是?这世上却?没有那么多“如果”。

他注视着眼前的人,缓声:“嫦君自幼怜悯孤苦,我知嫦君心善,却?只是?于肤浅之处感之、无?法深察,只厚待些家仆,就?当自己做得足了。这次游学在外?,见多了民生多艰,总算有所感触。”

“嫦君你曾说过,‘书中圣贤言、为官者当为天地民生立心请命’。可我深知自己才力有限,并非济世救民之资。如此驽钝,若是?身?在朝中,那便泯然于碌碌之辈,无?甚可称道的。”

“……既然如此,那不若出任一方?,若是?能对治下百姓有些益处,那也不枉我来世上走一遭了。”

卢皎月有些愣神地看着对面的青年。

这可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卢皎月这会儿就?有种?“一年多没见,家里的崽都快认不出来”的感觉。印象里那个“板着脸的小包子”终于长大?了,变成?这个诉说志向的谦谦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