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皎月:“……”
这人有?时候会?不?自觉地甜言蜜语,杀伤力?还挺大的。
卢皎月有?点不?自在地别?了一下脸,模模糊糊地“哦”了一声,又有?点纳闷:虽然周行训从来不?掩饰自己是个颜狗,但天天看、再好看的脸也麻木了吧?他每天都这么新鲜,就很怪。
周行训不?知道卢皎月所想,他看着那泛红的耳朵尖,忍不?住又笑了。
阿嫦都不?知道,她耳朵特别?容易红,有?时候吹口气?都会?变颜色,伏在她肩上说话,没一会?儿耳朵就染上了淡淡的粉……
周行训忍不?住舔了一下唇,略尖的犬齿磨过舌面,细微的疼痛感勉强拉回了些注意力?。
又听怀里?的人追问:“那中?策呢?”
周行训:“啊、嗯……中?策。”
飘走了心神被强行拽回来,他顿了了一下,倒也接上了刚才的话,“中?策就是开城门?迎敌。眼下的情势、他还敢冲杀出来,我敬他是个英雄。”
卢皎月:这倒确实是周行训的性格。
也不?用卢皎月追问,周行训就紧接着把下策说了。
“下策就是像他现在这样,固守不?出,在城里?当个缩头乌龟。”
卢皎月不?知道怎么评价这“上中?下”。
怎么听都没一条活路,反而越往上死?得越快。是个人都不?会?选上策吧?马公纬现在也确实是一副“据城困守”的架势。
卢皎月想着营帐里?这几日?的讨论,“你要在外头修筑营盘围困?”
按照她听到的内容,这方式应当是损耗最少、赢面最大的了。
却听周行训道:“不?。要攻城。我已经叫人去伐木、修云梯了。”
卢皎月愣了一下,“攻城……”
会?死?很多人。
这几乎是死?人最多的法子了。
周行训像是知道她想什么一样,又把人往怀里?搂了搂,沉着声:“阿嫦,打仗就是会?死?人的,没有?不?死?人的仗……白日?里?他们?说的都对,那些法子都能赢。但是一场仗不?单是一场仗。这仗有?很多赢法,这一次必须是最快也最干脆利落的赢。”
他像是有?点苦恼这件事的要怎么解释一样,拉长了调子“嗯”着。
好一会?儿,他才像是终于捋清了思路,问:“阿嫦,你知道为什么马公纬只剩下一座城还敢守吗?”
卢皎月愣了一下,不?太确定道:“他没有?别?的办法了?”
周行训克城太快了,还有?人大老远来主动归降。他前期的缓慢行军,一方面在消磨军中?那股焦躁气?,另一方面也给叛乱的博州带来极为沉重的心理?压力?,屠刀将落未落的时候最恐怖,来降的将领里?有?不?少是自己心理?防线崩溃的。这样的顺风仗下,周行训的攻势极快,几乎是回过神来,博州就剩了博宜一座孤城。马公纬除了守城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
总不?能真像周行训说的,出来投降求死?吗?
在城里?守着还能多活一段时日?呢。
周行训点了下头,“是,但也不?全是。”
卢皎月不?解:“他们?还有?别?的出路?”
以孤城硬抗大军,对面难不?成还真的有?赢面?
“‘出路’不?一定,但他们?肯定还存着念想。”周行训像是对“出路”这两个字很玩味,带着笑腔说了这么一句,但是下一句的语调就沉下,“不?然城里?早就乱了。”
抬眼对上卢皎月不?自觉紧绷起?来的神情,他又神情缓下,换了个更轻松的语调解释:“马公纬或许愿意死?守,但是他的部将不?会?愿意陪他一起?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