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皎月是醒起来的时候发现周行训不在的。

她整个人都?被卷在被子里,被子被团成了卷,她在里面被包得手脚都?没法?动,缝隙被压得严严实实的、半点?气都?不透,热得人出了一身?的汗。

卢皎月睡觉一直很老实,但是这次醒来居然发现被子上有明显挣扎的痕迹。

大概是半夜热得不行,试图把自己挣扎出来,但因为被卷得太紧了没能?成功。

卢皎月:“……”

谁干的好?事,简直一目了然。

卢皎月忙活出了一头的汗才?把自己挣扎出来,一时也没那个心情?管周行训到底去哪了。

早上的水被人放在了帐外,卢皎月穿好?衣服、去端进来洗漱过,也没专程去拿铜镜,只是将就着水盆的影子把头发盘起来。

人真是很受环境影响,脱离了后宫那个全是精致小姐姐的氛围,卢皎月的心态完全变了:化妆?化什么妆?!连口红颜色都?分不清的狗男人不配。

而且行军途中确实不方便,周行训一开始是借口带人去行宫让望湖准备的东西,衣服首饰胭脂水粉甚至日常用的器物装了几大车。带着这些玩意行军,某些人身?上的“昏君”人设今天依旧屹立不倒。

最关键的是,周行训带着这多东西,却连一个宫人都?没给她带。

卢皎月也得会用啊!

说实话,作为一个非土著存在,她连头发盘得都?没有周行训熟练,这几大车的东西里多半都?是这样的美丽废物。最后能?把卖的全都?卖了,不能?卖的也都?打赏出去了。

卢皎月这段时间基本是在操心这个了。

她是真心觉得,周行训的存在、很大程度上都?是在给她制造工作量。

卢皎月不太熟练但还是勉勉强强把头发盘好?了之后,才?撩开帐帘出去。

门口值守的侍卫见到人,立刻就指了一个方向,“陛下在那,殿下要过去吗?”

这人说着,心底也纳闷。

往常都?是晨鼓的第一声,陛下就回主帐这边来了,今日居然在外头耽搁了这么久,难不成等着人去哄?

卢皎月不知道侍卫所想?,她顺着对方示意的方向看?过去,居然没有在第一时间找见人。

无它,周行训坐在亲卫堆里,实在太和谐了。

一堆年岁差不多的大小伙儿?围在一块儿?叽叽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乍一看?过去实在很难认得出人。这么看?,反倒是周行训站在将领中间的时候显得别扭一点?,像是谁的子侄辈,可偏偏他才?是做主的那个人,年龄和身?份的错位教人忍不住生出一种怪异的倒错感。

卢皎月还晃着神,周行训倒是先一步注意到了这边。

他第一时间就抬手使劲挥了挥,非得把卢皎月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才?满意。旋即也不管这一堆叽叽喳喳净出些馊主意的货,起身?就要往那边走。

亲卫们其?实刚才?还是讨论出一套颇具可行性的方案的,比如说大家找个地方提前埋伏、让陛下英雄救美,再结合点?苦肉计,这不是就能?一举把人拿……咳、不是,是让帝后重归旧好?。

这会儿?见周行训要走,旁边的人连忙急着想?要提醒。

不过有嘴快的刚刚要出声,就被旁边人的一把子拽住。

那人费解又莫名地看?去,却见对方一边往手臂上指、一边冲他挤眉弄眼?。他更是不解的顺着同僚的示意抬头,就注意到自家陛下手臂上的“伤口”。

周行训刚刚起来,没戴护臂,袖子因为抬手的动作往下滑落了一段,正好?露出小臂上分明的抓痕。随着他放下手的动作,这点?痕迹又完全隐没于?袖底。

能?当主将亲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