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攸尚看得还是很开?的。毕竟新帝就算再怎么厌烦,也不可能反手扣先帝一顶绿油油的帽子,他这个大成?皇子的身份随着先帝的去世盖棺定论?。

多年来一直系在脖子上?的那根绳终于被解开?,梁攸尚总算能好好喘口气儿了。

就连韩王府的人都觉得自家殿下这几年好伺候了许多,就连性子也平易近人了起来。

不过这平易近人也有?平易近人的坏处,底下人想要悄悄摸摸地干点私事,就很容易被发?现。

梁攸尚最近就感觉自己身边的福意很奇怪,好像突然?对斋里的春.宫册子有?了兴趣。

倒不是说阉人完全没有?那方面的念想,但是毕竟少了点东西,欲.望比正常男人淡得多。

不能指望皇子反过来照顾底下人的心态,梁攸尚觉得纳闷,便也直接了当地问了,“你连那东西都没有?,看这些有?什么用?”

福意倒没什么被戳了痛脚的难堪,反倒是扭扭捏捏着小声,“总有?别的法子么,就如殿下您那本《房.中集》……”

梁攸尚差点被嘴里的一口茶呛死。

他使?劲儿咳了两下,拔高?了声音,“你可别乱说话啊!什么叫我那本?句阳先生画的册子,跟我韩王有?什么关系?!”

福意也回神,连忙改口:“对对对对殿下说的是,是殿下的好友句阳先生。”

他这么说完了,又期期艾艾地小声,“不知道句阳先生什么时候能画出新作……”

梁攸尚瞥了人一眼?,显然?对此不大感兴趣,“《房.中集》那些东西还不够你用吗?器物无非就是那些类别,若是过了,伤人,那就成?了刑具了,一点都没有?美感。”

这么说着,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露出点嫌恶的神情:有?些画册真是不知所谓,简直污了他斋里的地方。

福意倒没注意梁攸尚后半句话,那句“不够你用吗”已经足够他脸色涨红、眼?神飘忽,支吾了大半天才磕磕巴巴,“奴、奴不是那个意思。”

梁攸尚从鼻腔里轻哼了一声,明显不太在意。

但闲着也是闲着,他还是漫不经心地问了句,“那你什么意思?”

福意支吾着把紫绛的要求说了。

毕竟是自己心里头?惦念的人,他当然?没提这是紫绛的话。

这倒是让梁攸尚忍不住神情怪异地多看了福意好几眼?:没看出来,他居然?喜欢这个调调的。

不过看着看着,梁攸尚突然?若有?所思起来。

福意说的这东西当然?没什么趣味,但是把没什么趣味的东西画得引入入胜,那不是他的本事吗?

福意话还没说完呢,却见对面的人已经站起身来。

福意不明所以?,“殿下?”

梁攸尚:“我去趟静室。”

……

几天后,福意带着新鲜出炉的画册去了宫里。

这毕竟是私底下的事,福意没去芙蕖宫拜见,两人约在的兰苑。

紫绛接过画册之后翻看了几页,眉头?不自觉的舒展开?来,竟是比她预想的还要好上?许多。

再看福意,脸上?忍不住带上?了笑意,“你费心了。”

当然?不可能让人白白耗费这许多力气,紫绛这么说着,就要给酬谢。

福意连连摆手,急声道:“姐姐不必!我平素就在斋里,只不过找了些画册,就是顺手的事,哪里值得姐姐这般破费?”

紫绛可不觉得这是顺手。

她提的那些要求,真要找出来这么一本恰到好处的册子、必定很费一番力气。这种事要是能钱货两讫最好,但要是变成?人情么……

紫绛凝眉思索了会儿,觉得这事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