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是?我未能尽到?兄长之责。”
他低声:“我非长子,不过是?有幸记在嫡母名下,才?忝居太子之位。承天所幸,我却实在受之惭愧,唯有持身为正、以德行服人才?是?正理。我以为我这些年修行德行、友睦兄弟,不说做得够好,但?起码并无错处,但?终究是?远远不足,不管是?珍兽园的事,还是?……”
他目光转向?梁涣的方向?,眼带惭愧,显然是?还惦记着刚才?的上茶点的事。
卢皎月:“……”
太子这一番话,可真的有点太掏心窝子了。
这事还要从太子的身份说起。
当年的成帝还只是?起兵的成王,正室夫人无子,两位妾室同时有孕,成王就想要抱养给自己的夫人。长子的身份特殊,那位妾室不愿意将孩子让出来,在成王夫人面前一哭二闹三上吊,记在成王夫人名下的就成了这位次子。又因为这次的闹腾,成王夫人再不愿意养别人的孩子,那一次记到?嫡母名下的次子就成了仅有的嫡子,也就是?现在的太子殿下。
因为这点记名的情分,太子确实是?将被先皇后养大的原主当成妹妹的。
又因为他这“嫡子”的身份其实很站不住脚,所以多年来,他一直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就是?这战战兢兢的方向?,和一国储君的方向?实在不太相符合。
又听?他接着道:“若非此次禁足,我尚不知五弟等人对我这般怨愤。为人兄长做到?如?此,父皇确实该罚我。”
卢皎月:“……”
“…………”
她好像有点明白成帝禁足太子的意图了。
成帝:你好好看看,你这些好兄弟都恨不得把你弄死!
太子:我知道了,是?我对兄弟还不够好。
成帝要是?知道太子反省成这样,说不好要气出个?好歹来。
这父子俩完全是?两套逻辑,连卢皎月都一时噎住了。
卢皎月这边被噎得沉默,太子的目光顺势落到?了梁涣,“我这些年对七弟多有忽视,实在愧为兄长。”
“太子兄长这是?哪里的话?您待兄弟友睦、对下宽和,贤名遍布朝野,弟弟虽在深宫之中,也有听?闻。以身为则,如?何不能说是?兄长呢?”
梁涣这么说着,脸上适时露出了濡慕向?往的神色,以此压住了眼底的嘲色。
对下宽和,却有赏无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