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帝收到顾易回军的消息,简直是又?惊又?怒:“他怎么就这么快回来了?谁让他回来的?!”

陈帝为了把这场戏演圆满,着实下了不少功夫,却不想这戏还没排上呢,被?演的那个人先一步到了。

但?这打了胜仗自然要回师,不然将帅领兵在外,皇帝该不安心了。

陈帝在这上面却没什么可指摘的,只能在心底暗骂,果然姓顾的都不叫人省心。

冯力德也是被?这一下打得措手不及,犹豫许久,还是开口:“陛下您看,咱们不如?再寻机会?”

陈帝脸色难看:“再寻?怎么寻?!难不成还等下次叛乱吗?”

他心底甚至有些懊悔,早知?道如?此,就不玩什么“你情我愿”的戏码,入宫第一日就将人幸了,这会儿也没那么多事了。

冯力德不敢说话了。

将军离京,自然是得有战事,若是平白调人出去那就惹人嫌疑了。

陈帝当?机立断,“你现在派人去顾府报丧,赶在顾易回府之前,把事情做成定?居。找一具尸首,身形像就是了、把脸毁了……珍淑仪如?何?不如?干脆把她?们身份换了,顾易就算有怀疑、也查不到后妃头上。”

冯力德神情错愕,那股骤然涌上的寒意让牙关都有些打颤。

帝王恩宠犹在昨日,他还以为那般盛遇、陈帝对这位淑仪多少有点情分在,可是现下一个念头就让人把命送了。

上首冷冰冰的视线瞥过来,冯力德连忙收敛了多余的情绪,躬身应是。

他自个儿就是拴在绳上的蚂蚱,哪来的闲心怜惜别人?不过是物伤其类罢了。

陈帝打算得很好,但?是没能成行。

因为顾易根本没回顾府,他轻骑入京、直奔宫城。

一行人还是从战场上下来的样子,连日赶路、尘土扑了满面,但?森森血气仍未散去。破损的铠甲上是斑驳的褐渍,而为首的人马上还挂着一个死不瞑目的、血淋淋的人头。

宫门侍卫拦人的时候简直是哆嗦的,“站住!宫内无故不许纵马!来者何人?!”

眼睁睁地看着马蹄逼到近前,李沽万以为自己?就要被?踏死了。但?是下一刻,马上的人却翻身下来了。

直到这会儿,李沽万才认出人来,他诧异出声,“顾将军?!”

李沽万认得这位顾将军。

他那日在禁中不慎冒犯了太子殿下,殿下一向脾气暴烈,当?即命人将他拖下,还是顾将军在场,帮他解的围。

禁中蒙受这种恩情的不在少数,顾将军看似不近人情,但?是对底下的人却颇为照顾,是禁卫中公认的宽厚之人。李沽万见是对方?,刚才紧绷戒备的神情一下子松下去,连问话声音都放缓不少,“将军这是做什么?”

顾易:“郢州叛乱业已平定?,易携贼首来宫中复命。”

李沽万想起了马背上挂的那个人头。

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视线不往那边看,刚想说‘复命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顾将军不若洗去这一路风.尘再来’,可那边顾易已经接着问:“陛下现在在何处?”

旁边有人答:“宣福宫。”

顾易一点头,拎起马上的人头往大内走?去。

身后亲兵跟随而入,行走?间?铠甲相撞的发出一点不那么整齐、但?是像击打在人心头的铿锵声。

李沽万愣了一下。

顾将军入宫复命就算了,为什么亲卫也跟着进去?想想那铠甲上血渍,看看那些人身侧佩刀,李沽万后知?后觉地察觉了什么。

那点后一步发生的、对危险的感知?拉响了脑内的警报,李沽万下意识想扯开嗓子喊,但?是开口前却猛地想起了什么,声音被?生生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