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待功臣,顾易这?两年间也屡屡被陈帝叫到面前以示荣宠,他连更危险更猜忌的场面都经历过,可却没有像是今日这?般不明缘由地烦躁。

正这?么想着,对上了侧边关切担忧的目光。

顾易怔然了一瞬,忽地明白过来。

是因?为月娘在?。

经年过去,他变了太多?,面目全非得自己都快要不认识了。但是他希望,起码在?一个人那里,他还是当年那个赤忱又真诚的顾小郎君。

只是在?那溢着忧色的柔软注视之中,顾像是浸入了温热的暖流中,那点掺杂到情绪中的细碎冰粒倏地消融了。

他能够坦然地轻道:“我没事,别担心。”

月娘陪他走过了这?一整程路。

她见?证了所有,本就是他最不必遮掩、也最不必匿藏的人。

这?骤然升腾起来的感觉太过柔软温暖,连其中夹杂的另一点还未及细细分辨的不适也淹没了。

*

宫内。

晚间侍寝的是位娇怯柔美还带着病容的美人。

陈帝乜了冯力德一眼?,道:“朕今日可未召人侍寝。”

领了人来的冯力德忙请罪道:“陛下恕罪,是奴擅作主张。梨奴思?慕君上却无从得见?天?颜,忧思?郁结、致使成疾。奴以为陛下宽宏,又怜惜宫人,这?才大着胆子,带人来见?见?陛下。”

就陈帝白日里那要求,办法哪是那么好想的?何况他看中的还是顾家?的夫人。就连冯力德也只能想点招,来拖延时间。

陈帝脸上不辨喜怒。

殿内静默许久,才听上首一声,“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