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吃的青菜,那是剥的菜心里最嫩最鲜的那一点,用鸡鸭山珍熬得高汤细细地炖煮过了?,等?肉味都渗进去了?,再?用清水把表层的油一点点都冲洗干净。冲的时候可得仔细点,叫皇帝看见一点油星,那就是不遵圣命这才是帝王的“茹素”。

至于说那些炖汤的肉,当?然?是全都埋了?。

皇帝都吃素了?,宫里哪个?敢不长眼地吃肉?被人捅出来是要杖死的。

到冯力德这个?位置的,都觉得那些日子难熬,身上辛勤养出来的肉都掉了?不少。好在陈帝也就是心血来潮素了?小?半个?月,过后?就恢复平常的份例,这事?倒是勉强过去了?。

……

这边,陈帝倒是心情舒畅地欣赏了?一圈西郊美?景。

最巧手的妇人扎的绸花,最熟练的工匠打造的金穗,自然?是好看的,再?想想这是自己“圣德昭彰”带来的“民心所向”,更是让他心下自得。

人心情一好了?,就爱干点什?么。

回程的路上,陈帝突发奇想,“这离顾府近吧?以?前顾老将军在时,朕还常去顾府,这么想想都过去好些年了?,也不知道府上有多少变化。”

皇帝的临时起意,自是没人敢说不好的,于是御辇改了?道,往顾府的方向去了?。这突然?换方向带来的混乱中,倒也没人注意到,随行?的护卫中有人短暂地离开了?一会儿,又重归了?行?列之中。

托陈帝身旁耳目的福,圣驾的消息比皇帝通传更快地到了?顾府。顾易倒不至于干出什?么私藏龙袍甲胄的事?,他本就是个?规矩得绝不越过界限的人,但为防万一,他还是和卢皎月一起,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府邸,把所有让陈帝可能犯忌讳的东西都收起来,御赐的东西都擦拭得光亮一新,以?免被因此?发难。

等?到内侍通传的时候,府邸上下已经都被查了?一遍,顾易带着府上的诸人到外面迎接圣驾。

在一片“恭迎圣驾”的山呼声中,陈帝却久久没有叫起。

顾易已经很习惯了?,这位帝王总是喜欢在这种场合彰显自己的皇帝威严,他自己并不介意这些事?,但是这次却忍不住皱了?眉:月娘的身体怕是不好久跪。

卢皎月觉得还好,就这么一会儿,她还不至于觉得累。只是隐隐约约觉得有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带着点说不上来的黏腻感、让人莫名不适。

不过不等?卢皎月细究各种缘由,旁边的顾易已经开口,“臣不知陛下驾临府上,迎驾来迟,还请陛下降罪。”

这突然?的出声打断陈帝,他当?即收回了?视线,笑道:“知改这是哪里的话?快、都起来吧。”

众人这才领命起身。

久跪起来确实有点眩晕,卢皎月轻微晃了?一下,顾易有所察觉地扶了?一把。

顾易一向不是在外人面前亲近的性格,更何况这是迎驾的时候,他只飞快地扶稳了?人就松了?手,但担忧的目光却忍不住落过去。卢皎月微不可察地摇摇头,示意自己无事?,顾易跟着松口气,将注意力重新放回了?圣驾上。

这是长久共同?生活带来的默契。明明除了?袖摆的遮掩下那一瞬的碰触,并无其他任何亲近之举,但眼神的交接、无言的信任,无一不诉说着亲密。

陈帝看着这一幕,眼神幽暗了?些许。

冯力德从刚刚陈帝的目光落在顾将军的夫人身上就觉得不妙,这会儿更是脸皮微微抽.动?。要论揣摩陈帝心思,他数第一没人敢数第二,要说陈帝刚刚只是“有点兴趣”,那现在就是“很感兴趣”了?。

这些心思于转瞬之间走过,冯力德垂了?垂眼皮就收拢了?全部表情,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陈帝身后?。

又听着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