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衡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难看。
他?到底还是在往好处想,又接着问:“这事还有?谁知道?你还和?什么人说了?”
那人很利索地答,“我可就告诉了你一个。”
沈衡唇角往下撇,那张总是带着点散漫神色的面孔一下子冷厉下去?。
他?沉着声又问了一遍,“还有?谁?”
对面人愣了一下:不是、这怎么还认真了呢?!
不过到底不敢再糊弄。
封阳长公主幼子这身份,硬要说的话,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就是卖点面子罢了。但沈季平无官无职还能在金陵混得如鱼得水,从皇室宗亲到朝中重臣、甚至坊市里的三教?九流,都能有?说上话的人,这可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他?讪讪地,“其实也没有?多少,就王家的二?郎、李十三、荀九郎那常凑的三……四?五六个吧……”
看着沈衡一点点凉下去?的脸色,这人有?点急地辩解道,“你别这么看着我啊?这消息这两天早都传遍了,又不是我一个人在说。你不信宴上揪个人打听打听,十个里面有?九个能问出来!”
沈衡的表情?已经不止是“难看”能形容的。
流言蜚语是能逼死人的,对于女子而言又尤是如此。
陈帝不可能因?为这点流言去?动顾二?,许贵妃那里……恐怕顾二?越是旧情?难忘,陈帝对许寄锦就越上心,许娘子能坐到贵妃的位置上,她知道该怎么做的。
这流言里还有?个没出现的第?三人。
顾二?的夫人,卢娘子……
不管那两人的婚事中到底有?什么内情?,只要卢娘子还担着“顾夫人”的名字一天,她就没法从中脱身。沈衡没法想,在流言已经发酵到这种程度的情?况下,对方在这场宴会里会经历什么。
被沈衡揪住问的那人见?情?况不对,打哈哈着道了句“我看那边荀九叫我呢”,就脚底抹油飞快地溜了。
沈衡没拦着,他?正往女眷席那边的方向看过去?。
但是隔得太远了,什么都没看着。
沈衡暗自咬了咬后牙。脸上绷起分明的咬肌的痕迹。
少倾,他?拿起桌上的酒杯晃了两下,往自己身上一泼。再起身,一身酒气、摇摇晃晃但目标明确地女眷席那边过去?。
他?名声都够差了,不在乎多这么一点。
……
“啊!”
“什么人?!”
“快拦着点!!”
封阳长公主幼子醉后大闹女眷坐席,把亲娘办的这场春日宴搅了黄这个大笑?话继“顾将军和?许贵妃的旧情?秘闻”后,成了很长一段时?间金陵城内的谈资。
不过在事发的当天,却是兵荒马乱,谁都顾不上谁。一片混乱中,“醉醺醺”的沈衡精准地上了顾家的马车。
卢皎月上来之后,看着马车里那“醉得昏睡”的人,不由愣了一下。
如酥也是有?点懵,“夫人,这?”
卢皎月:“算了,一块儿带着人回?去?罢。你辛苦跑一趟,吩咐厨房、提前熬点醒酒汤。”
就沈衡和?顾易的关系,沈衡都醉成这样了,她总不能把人扔在这里不管。
如酥答应了一声,就去?了。
实在是这一场宴会闹得,里头乱、外头也乱,各家的马车互相堵着,还是用走的更?快一点。
只是如酥走都走出去?一段了,突然觉出不对劲来:她这一走,马车里不就剩夫人和?沈郎君了?
如酥原地纠结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接着往前走了。
就回?去?这一路的光景,沈郎君还醉成那样,应当不至于出什么事。况且家中郎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