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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实那会儿?真没多想,就是?机会到?了、随口?一挑拨,压根没指望顾易信什么。
毕竟敌军敌将的,换个位置、他也会把俘虏嘴里的话全?当放屁。而且当年的事过去那么久了,这小?崽子那会儿?才多大??能?指望他懂什么?又被陈朝养了这么多年,恐怕早就养熟了,难不成还真想着他掉过头去反咬一口??……没想到?、居然真的能?反咬了。
薄奚信笑声越来越大?,人也前仰后合的、带着身上的镣铐碰撞着哗啦作响。
顾易冷着脸看他笑。
薄奚信笑了好一会儿?才笑够了,也可能?是?这几日?没吃饱饭力竭。
他终于没在原地坐着了,而是?费力地挪动?着身体,拖着沉重的镣铐凑到?了监牢边。锁链限制了活动?范围,但是?薄奚信还在限定区域之内找到?了一个离顾易最近的位置。
“你?不知道吗?”他像是?非常奇怪地反问了这么一句,紧接着露出了毫不掩饰地恶意?笑容,“是?南陈朝廷想要他们死啊。”
像是?没看见顾易陡然僵住的神情,薄奚信像模像样地唏嘘感慨,“多可怜啊,你?们顾家在外镇守边境、护卫疆土,可是?南陈朝廷里的那些人却?觉得你?们拥兵自重、威胁到?他们的地位了……你?是?在金陵长大?的吧?是?边境荒凉、顾老将军不忍心带你?去呢?还是?京里的人不放心,留下你?当质子呢?”
顾易只觉得一点点凉意?从手脚泛起,渗入四肢。
是?后者。
当年的顾易或许从未想过这些东西,有父亲在、有兄长在,他被保护地屏蔽在这一切的漩涡之外。可支撑保护骤然崩塌,一些并不美好的东西还是?显露于眼?前,现?在的他能?够非常确定,那是?后者。
但这并不能?作为任何“证据”。
武将在外,家眷被安置在京中是?极其常见的做法。是?保护,同时也是?牵制。
薄奚信:“但他们还觉得不放心。毕竟兵卒是?向自己效忠的最顺眼?,权势还是?握在自己手里最舒服,所?以顾家人就显得很碍事了。”
他发出点从鼻腔出的哼笑声,“你?父兄恐怕没想到?吧?他们在前面豁出命去守城,后头被他守的那些人、转眼?就大?军动?向卖得一干二净。莫那娄隆恐怕和你?爹前后脚收到?的调兵战报……”
手脚依旧是?冰凉的,但顾易发现?自己这会儿?非常冷静。
他很快就判断出来,薄奚信知道的也不多,因为他说得太含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