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从闲聊变成了工作频道,放了一个“长假”的卢皎月有些微的不适应,看着自家大?宫女去里间拿记录册子?的背影,她无声地叹了口?气。

抬头正看见也长舒口?气的知宿。

“……”

“……”

两人视线对上,忍不住都笑了。

似乎是觉得气氛轻松,知宿禁不住开口?问出了疑惑,“下午的时候,殿下做什?么替那些宫妃出头啊?陛下下了那种旨意,您不高兴吗?”

你不高兴吗?

这个过度熟悉的问题让卢皎月还带着笑意的脸色一僵:有什?么可高兴的?她又不是真的来?当皇后的。女主孩子?还没生下来?呢,不仅太子?没着落、连皇子?差点儿都不是了……这小世界要?完。

知宿打量着卢皎月的脸色,过往的种种场景略过,某个恍惚的念头从脑海中冒了出来?。

这念头实在?荒谬,知宿忍不住干咽了一口?,但某种触碰到秘密的好奇心还是让她放低了声音,悄悄问出口?:“殿下是不是……不想陛下来?长乐宫过夜?”

知宿的声音放得很?轻,本来?是不该传出去的。

如果寝殿的门没有打开的话。

刘通看着顿在?原地的皇帝,背上的冷汗刷的就下来?了。

他简直在?心底求神拜佛求着皇后殿下赶紧反驳,最好再叫个人把这个口?无遮拦的小宫女拖下去打一顿。

他倒是想弄出点动静来?提醒,但是念头刚刚冒出来?,就被人轻飘飘地瞥了一眼。

刘通一下子?从后脑凉到了脚底心,仿佛人又回了那个染着血气的寒冬腊月。

守着门的两个小宫女也没敢动弹,她们的脸色只比刘通更难看。

毕竟后者最多被迁怒,她们是实打实地身家性命和皇后系在?一起。

刘通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想听?的反驳,反倒是听?到了另一道压低了声音的厉声呵斥,“慎言!”

他认出了这个声线,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

就是这话的内容、怎么听?着这么不对啊?

*

寝殿内。

知宿本来?也诧异自己有胆子?问出这种问题,但是被出来?的望湖这么一斥,她反而有点儿憋不住了,“本来?就是这样,明明只要?殿下开口?,不管几日陛下都会过来?,殿下却只要?朔望。况且哪有皇帝来?后宫只是睡觉呢?明明中宫无子?这么大?的事,殿下非但不急,还、还……”一副未来?都不会有的态度。

知宿没说完的话在?望湖难看的脸色中止住了。

她突然意识到望湖刚才?说的是“慎言”而不是“胡说”。

她整整地发着愣,“……望湖姐姐。”

望湖已经?飞快地收拾好了表情,“宫中容不下口?无遮拦的人,按理说该罚你掌嘴的,但是殿下不喜欢见这些,就罚你下半年到年底的月俸都折半……别嫌我?罚得重,换个地方,你命都要?没了。”

有些事情是绝对不能戳穿的。

非但不能戳穿、还要?帮忙描补……

……

卢皎月刚才?那一顿,其实是在?思考怎么回答这问题。

毕竟这是个相当分阶段的答案。一开始她当然不愿意,周行训活那么烂,但是后来?好了一点(或许不止一点),合法的能睡的还很?舒服,她干什?么忍着?可周行训今天突然搞了这么一出,卢皎月真心觉得以后睡不睡都是个大?问题。

她想到这里简直头大?:周行训为什?么把问题搞得这么复杂?他好好当他的皇帝不好吗?!

然而这点想法还没有在?脑子?里转完,知宿就被望湖呵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