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连忙派人把尸骨追回来,找好风水宝地直接下葬,至于什么浩荡的葬礼,有秦慧因作为前车之鉴,他自然不敢再胡来了。

等入土为安后,皇上才开始弄所谓的仪式感,来对天下人彰显自己对这名师父的满意与不舍。

并且还想给景永沐袭爵。

景执明是没有爵位的,别说是如今的皇上,就算是先皇都想破格赐予他爵位,却被他以家中亲族良莠不齐,怕是会起争端为由而拒绝。

先皇觉得有道理,就再也没有提起,直至小皇帝继位,景家又已经破败到不像样子,怎么看都不是能威胁到景执明的样子,就又提起此事。

然后被景执明再次拒绝,他说自己不需要爵位来彰显成功,子孙若想要,应该自己去争取,而不是躺在祖辈的功绩上混吃等死。

皇上是在朝上直接提起这件事,他突发奇想,并未事先和任何人商讨。

看向秦莫风的时候,他先是有一瞬间的心虚,又想起他前段时间对景执明做的那些事情,便又坚定了自己的态度,认为自己做的并无任何错。

何况景永沐也是他亲侄子,他最后一个有血缘的亲人,他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事情,对他有所不满?

只是事后仔细回想秦莫风那些行为,他惊愕地发现一个事实秦莫风没想过把景执明扔给那群恶心的景家人,从头到尾他想要算计的都只有他。

他笃定他不甘心景执明的尸骨受辱,笃定他会因此紧张害怕,匆匆给他下葬,赌他不敢再把师父师娘凑对,免得他再做出什么疯事。

至此,他所有的算计全都成真,也不怕他会事后反悔。

总不能让他再把景执明的尸骨挖出来,都已经入土为安,再挖出来有些不道德。

或许景执明不介意,甚至正期盼这种事情,但是他真的做不到这么不孝。

他好歹也是个正常人,至少和他们这群疯子对比,就显得正常许多,年轻的皇上今天也在为自己是个正常人而感觉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就在他以为没人站出来反对,自己就能直接一锤子定音的时候,站在景执明昔日的位置,取代他曾经职务的人,却站出来驳了他的提议。

“陛下还请三思。”他依旧戴着自己的那张面具,周身是与景执明有半分相似的温润模样。

说出口的话也与他一般,透着不容拒绝的意思。

皇上心想凭什么,但又想到这是景执明死前唯一托孤的大臣,便把他留下来与他细谈此事。

“当初皇叔死的时候,我父皇都能罢朝三日缅怀他,皇叔和父皇的关系可不算是多好,而师父对我是恩重如山,为了他,罢朝一日,已经很有分寸了吧。”

而这也是因为景执明的身份原因,毕竟不是皇室中人,要不然他觉得应该七日,显示自己对他的不舍。

可惜,哎。

皇上还是觉得有点不满意,想要再给景永沐的爵位提一提。

虽然说没有师父那样厉害,但他的孩子,至少应该有他一些本事,只要一二分,就足够他力排众议,将他培养出来。

皇上如此想着,也直接把自己的想法给说出来。

在他看来,对方也是景永沐的师父,对他应当很关怀,不会驳回自己对景永沐好的提议,而朝上提出质疑,只是觉得为臣子罢朝不合礼数。

结果他又一口回绝了。

同时还把面具摘下来,露出一张与他有七分相似,一眼就能看出皇家血脉的脸。

“子孙蒙荫、子孙蒙荫,你年纪轻轻,怎么总操心起子孙的事情?景执明生前和你说的那些,你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吧?”

“你是谁家的?为何朕不曾见过你。”皇上顾不上他言语中的冒犯,困惑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