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茶水珠还挂在唇珠上,颇有美人刚出浴的劲儿头。

他眸色落寞,轻声诉说:“伤口真的很痛。”

秦慧因莫名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但并没有想出来。

她只是冷声说:“你追马车的时候,可不是这个说法。”

她把药箱翻出来扔到他面前,有点不耐烦地说:“你自己换,我出去了,你换完药就赶紧滚回去。”

景执明依旧在擦脸上的茶水,对此似乎没提出什么异议。

许久后,说了声:“可以。”

她颇为意外地打量他两眼,心想这可不像是他会做出来的事情,这个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那就再好不过了。”

原本是打算回来休息一会儿,但既然景执明占了地方,她哪还有心情休息。

好不容易出趟门,至少要把这几天耽误的事情都给处理好。

哪怕景执明言行不一,答应下来又要反悔,至少能让她先将一些事情处理好。

她朝着书房走去,正撞上从书房出来的爹爹。

秦承平此刻黑着张脸,瞧见她的时候,都没有调整好自己的态度,没好气地骂起景执明:“那小子究竟去了哪里?”

“我就一会儿没看住,竟然让他给跑了。”

爹爹拽着她骂了一下午景执明,直到用晚膳的时候才消停。

用膳的时候,景执明没有出现,她便以为他已经回去,直接在餐桌上提起之前要与娘亲聊的事情:“今年不安分,又是雪灾又是洪灾,娘,你提前囤些粮食草药,省得到时候还要被别人敲诈。”

“洪灾?”

其实还没有发生。

但秦慧因却说:“是啊,你也知道我在城西搭了粥铺,时不时有活不下去的人去领一碗粥,我便是从他们口中得知的消息。”

“这样啊。”程静竹目光灼灼看着她,“娘知道了。”

秦承平没想到女儿回家后,直接说了个这么大的事情。

但是又觉得介入不进去二人之间的那种氛围,他略显急躁地询问:“这么大的事情,不若直接跟皇上说,交由上面处理就好,我们家又能在其中做什么?”

秦慧因夹起一筷子菜,不慌不忙地说:“爹,你要是想告诉皇上也可以,只是记得让你仇家去说。”

娘有些急躁,扯着他的耳朵,压低声音对他说:“雪灾酿下的苦果,你忘了?”

这哪能忘,首当其冲遭罪的人不就还在他们家里,都成了他们的女婿?

秦承平只是不爱动脑子,不是真的傻,提起不久前刚发生的旧事,瞬间犹如梦中人惊醒。

只是在背后流出冷汗的同时,心头也升起疑惑:“景执明呢?他人到底跑哪去了?”

程静竹也愣了一秒,她看向自家丈夫,皮笑肉不笑地询问:“你没有将他打发走,也不曾请他一起用餐?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他尴尬的咳嗽两声:“这不是忘记了吗?”

秦慧因继续吃着碗中的东西,等他们说完,才接话:“没事,不用在意他,我们吃我们的就好。”

同时,她还让雀喜去马厩看看他们来时用的那匹马。

没过一会儿,雀喜就回来说,马车和马夫都还在府上,不曾离开,也不曾再见到景执明。

她点点头,继续吃饭,等用过晚膳后,将之前听爹爹骂景执明的时候,顺道写的那些东西,一股脑塞给了娘亲:“娘,这就是我当时想与你说的事情,你慢慢看,我先回房休息了。”

程静竹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免不了嘀咕一句:“今年她怎么这么爱往卧房跑?分明以前更爱出去玩,当真是要成家的人,心性都沉稳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