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都快要骂出火气来了,最好他们直接干一架,谁死都是她血赚。
娘亲应当不太相信她这话,但毕竟她没有出事,那其余的事情,对她来说,自然都已经不要紧。
她盯着自己十月怀胎,教导十余年,如今亭亭玉立,从小便聪慧刻苦的女儿,攥住她的手,难免又叹息一声:“这都是什么事啊。”
“我原本只求你找个如意郎君,过上顺心如意的日子,谁成想……”
娘亲又幽幽叹息,低声唾弃:“呸,都是些什么东西?”
秦慧因眼都不眨的盯着娘亲,一想到要不了多久,她就要离开家,回到那个曾经困了自己二十余载的鬼地方,她心中就愈发不舍。
但也仅仅只是不舍,却没多少恐惧与畏缩。
她看向跟在娘亲身后,也是满脸的担忧,却不想表露出自身情绪的爹爹,询问:“景执明究竟做了什么?”
他不愿意告诉她又如何,那样大的事情,知道的人多的是。
这问题刚说出口,秦承平的脸色便别扭起来,他磕磕绊绊地说:“慧因啊,我可怜的女儿。”
和娘亲是同一句话,但从他口中说出来,再看看那张脸,实在是让人觉得别扭。
秦慧因心想,难不成景执明污蔑他们早有首尾?但今生他们当真没有越界,前世那些……,分明全都发生在婚后。
她心下急躁,又催促一声。
秦承平这才犹犹豫豫地,挑了个和秦慧因关系最远的事情当话头,说起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
“景执明之前确实与暴民发生冲突,被抓走了,但是后来也不知道用什么本事,竟然让那么多人都听他号令,平了北边的难题。”
“圣上龙颜大悦,便要赏他,可他说不要官职连升,不要良田庄子,也不要金银美妾。”
他嘴唇颤抖,磕磕绊绊地说:“他说,他,他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
秦承平实在不愿将一个男子,在大庭广众之下,觊觎自己女儿的话给说出口。
但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不需要他再说下去,秦慧因也能猜出他不曾说出口的那部分。
原来如此。
理应如此。
怕是许多人都要拿她当祸国妖姬一般的人对待,这就是景执明针对她的第一步报复手段?
当真是浩浩荡荡,兴师动众。
这人的心眼比针还要小,生怕自己磋磨她还不够,要带着全天下的人一起来贬低她、责备她、鄙夷她。
宁王和景执明最终还是没有打起来。
对此,秦慧因表示非常遗憾。
不过他们在争论过后,总算都愿意离开。
左右婚事都已经敲定,宁王就算气急,也无力再做些什么。
只是在秦慧因备嫁的最后几天,差人送来一封书信,与一张画像。
“你是冰雪聪明的人,本王确实不满景执明,也存心想要挑拨,但本王所做所言,皆是属实。”
信上只有这么一句话。
毕竟她已经要嫁给旁人做人妇,宁王又不像是景执明那般疯,自然还是要划清界限,不给她留下把柄,避免让人嚼舌根。
她将信纸直接丢进香炉焚烧,火舌吞没信纸的瞬间,火熏火燎的味道盖住了原本的香气。
她被呛的咳嗽两声,才将画像打开。
画中人是名娇嗔女子,与岳安公主有几分相似,落款写的是昌平郡主。
可在她看来,这画中人,分明就是柳姨娘。
这脸,这身段,分明是柳姨娘年轻些时的模样!
画纸被她攥皱,又撕碎,与信纸一般烧毁。
她盯着火光,神色趋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