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作了废物。

“这种东西不会有人看的。”说话间另一份报纸也在她手下殒命。

“那么你的大作呢?”保罗把盛满酒的杯子依次摆到我们面前。

“狗屁,跟这些报道一样都是垃圾。”她忿恨的话语里透着一份消沉,“信息管制,整个新闻界都被控制了。”

不用问也知道,她打算用自己新成立的报社报道独家新闻的计划好像大概是受阻了。

我趁着靠近我这边的几张报纸还没有惨遭毒手,迅速地浏览了一下各个主要版面新闻的标题,果然是一派祥和的气氛。步入社会的失忆者已经安居乐业,普通民众的宽容与接纳,议会的最新决议和政府的有效措施,由斯梅尔主教提出、德里克爵士和博德局长联署的全面迎接失忆者进入社会的议案虽然还没有正式通过,但看来也是顺理成章和板上钉钉的事了,剩下的大概只是时间问题。

“果然晨报倒下去之后就没有人敢在发声了。”凯琳灌了半杯酒进肚试图使自己平静下来。

“所以晨报报社被烧是一种示威?杀鸡给猴看的?”我拿在手里的报纸也被凯琳夺了过去,那正是她现在所供职的德里克爵士旗下的虔诚者报。

“多么动人的故事,身无分文丧失了一起的失忆者在社会的帮助下,有了自己的小肉铺工坊,因为自己的努力工作提供的优质货品和服务,没有顾客怀疑或顾忌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新店主的身份,小店的生意也蒸蒸日上。所以失忆者与我们普通的原住民没有任何的分别,只要摘掉有色眼镜,我们完全可以构建起一个属于所有人平等的和谐社会。”凯琳讲的就是报纸上她自己所写的文章,“狗屎!”

这种报纸同样没有逃出与其他报纸一样变作垃圾的命运。

“啊,对不起。”发泄了一番之后的凯琳这才想起同样坐在吧台前还没有离开的安德烈,“我指的并不是你的生活。”

大哥安德烈耸了耸肩露出和善地微笑,“没关系,其实我的生活也确实是一摊狗屎。”

“哦?大块头,原来你就是这篇报道里的那个失忆者啊?”看到安德烈的杯子已经空了,保罗又给他满上了一杯。

不过保罗的眼神却没有那么和善,他用敏锐的目光打量着安德烈健壮的肌肉,似乎是在盘算如果自己与之正面对抗会有多大的胜算。随后他看了看我,好像只要我发出命令他随时都准备好了要扑上去把安德烈变作奉献鲜血的公牛一样。

“保罗!”我下意识地叫出声来,就好像狩猎的猎人叫住自己的猎犬不要去纠缠那些并不是自己狩猎目标的驯鹿。

“亚历克西娅小姐,您有什么吩咐?”保罗转到我的身边。

我摆摆手,“给我一杯冰水吧,我今天不想喝酒。”

我刚才试图用杯子里的酒精使自己镇定下来,但是喝过一口之后却发现它反而让我的心跳开始加速,尤其是在我直视安德烈大哥的时候。

“不好意思我要先告辞了。”安德烈起身离开吧台,“一会儿还有一批肉需要我来处理,不然就无法给顾客提供优质的货品和服务了,包括提供给这里的猪排。”

安德烈拿凯琳的文章和自己打起趣来,他说话时眼睛一直盯着我,似乎这话里还有什么深层次的含义。

“你还真是业界良心啊。”保罗揶揄道。

“当然。”安德烈不以为意,离开时稍显得有些放恣和粗鲁地用手轻触了一下我的肩膀,“亚历克西娅小姐,希望您也能常光顾我的小肉铺。”

在他所触碰的那个位置似乎有一股电流产生并直击我的心脏,明明是活生生的大哥却让我体验了一瞬间的超知经历,可能性只有一个那就是他身上沾着其他失忆者的血,也就是说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