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要佐证这个传闻那样,鼓城里又流传起了新传闻。
新传闻中宇文英天天哭泣。有时在城楼上哭,有时对着家里的牌位哭,更多的时候他在自己的屋子里哭,总之他什么时候在哪里哭鼓城人人都知道,就跟亲眼看到了似的。
这天,已经昏迷许久的宇文敬醒来了。
他张着干涸起皮的唇,意识到自己这是回光返照。
想到这些天他意识朦胧里听到的传闻,他拼命动起僵硬的手脚,试图从床上爬起来。
宇文敬太久没有动作了,他确实从床上爬了下去,只是他也摔在了地上。
大约是谁都不想当那个发现尸体的人,免得沾了晦气。宇文敬的屋子周围没有一个侍女,甚至没有一点儿人的声息。
发觉自己喊人也没用的宇文敬只得像只掉落在地的破风箱那样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好半天才攀住椅子腿儿,狼狈地扶着椅子起身。
可就连这该死的椅子也和宇文敬做对。他扶着椅子刚要站起,椅子就歪倒下来。
宇文敬又摔回了地上,椅子还砸到了他的身体。
好消息是宇文敬的身体已经连知觉到没有了。椅子砸中他他也不觉着疼。
“真是的……”
宇文敬叹息一声,忍不住埋怨媚姨一句。
“至少从我这里拿了能证明你清白的证据再走呀……”
他不能让媚姨背上害死他的罪名。他要留下一丝神念,告知世人不是媚姨丢着他不管他才会死,他之所以仙骨尽毁也与媚姨无关。
他那句脱口而出的埋怨与其说埋怨,不如说是担忧。
“罢了……只希望这缕神念不要被我父发现,不要被我父毁去……”
宇文敬说着,一手握住了那把倒下的椅子。
把神念寄宿在椅子里实在没什么风雅可言。但想到椅子大概不会被自己的父亲检查,宇文敬又觉得这个选择还行。
咳嗽两声,宇文敬微启嘴唇。
“媚姨”
“唤我做什么?”
一道红色的身影从空中飘下,就跟一片绯红的花瓣落下来、掉到人眼皮上似的。
叶棠红色的裙角轻轻擦过宇文敬的面颊,她手一扬便把宇文敬放回了床上。
“公子莫不是想我了?”
叶棠的玩笑实在让宇文敬笑不出来。
他嘴角来回抽搐,最后才像是要咬叶棠一口那样恶狠狠地挤出干哑的音节:“你回来做什么……!”
她知不知道她回来那就是自投罗网!?整个宇文家都在等着把他身死的责任推到她这个侍婢的身上!
叶棠故作惊讶,以手掩口:“公子难道不知我是为你猎妖取妖丹去了?”
“我的忠心天地可鉴,公子怎么能疑心于我?”
?101 ? 天命、气运与金手指7
◎“忠仆”。◎
叶棠的话, 宇文敬一个字都不信。
他又不是没见过对他满怀绮思的女子。尽管他不记得她们的-名字,不记得她们的容貌,那些女子心悦的也不是他这个人、而是他天生的仙骨与极高的天赋, 但含情带怯的爱慕与漫不经心的调笑,他总不能分不清楚。
媚姨……眼前这女子虽然嘴上与他暧-昧, 可她看他的一双眼睛里一不带兴趣, 二不带渴望, 这样的女子, 怎么可能会对他有任何的真情实感?
被宇文敬瞪着的叶棠也没指望宇文敬能被她几句戏言哄骗过去。
作为曾经的天骄,宇文敬是见过世面的。爱慕他的女修不说能从宇文家排到聚荣仙朝去,排到玄水国外还是可以的。要是宇文敬轻易就朝着叶棠摆出一张信了她鬼话的脸, 叶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