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薇念看了看谢惟安眼里的担忧,又看了看自己的食指,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忙转移了话头,问起了杀野猪的事儿。
谢惟安好笑,说道:“杀猪不比杀野鸡野兔,得要那经验老道的屠户,用上他那套趁手的刀具才行。”
虞薇念眼珠子一转,心道这事不难。
拍了拍手站起了身,也不知怎滴,虞薇念竟鬼使神差的将手伸到鼻子底下闻了闻,结果一股子土膻味直冲鼻腔,差点将她给熏吐。
嫌弃的将手在袄子上擦了擦,正了正脸色才冲着人群道:“咱们这次在小缸窑逗留十来天,承蒙乡亲们照顾,也算是大恩德。”
“今日刚好得了头野猪,我便想着,不如请了附近镇上的屠户,来将野猪杀了。到时候一半的肉卖与屠户,另一半的,咱们今晚喊上乡亲们,一起烤肉吃。就当给大家伙儿开开荤了!”
虞薇念的提议得到了众人的一致支持。
小缸窑的村民们不止借了打谷场给他们休整,时不时还给他们送些吃食,胡老大夫更是免费帮伤患们医治。村民的举动对他们而言,说是大恩大德也不为过。
听到晚上吃猪肉,王二自请要去镇上请屠户,徐四也带着人去了村里,要借斧头来劈柴。
只老村长一个劲的推迟:“这野猪你们只留些自己吃,余下的卖了便是,还能多换些粮食。没得给我吃,白白糟蹋了好东西。”
“村长,您要说这话,就存心让我们心里难受了。当初若不是你们好心收留我们,他们的伤说不定就耽误了。您对我们有恩,我们自是要报答的。你万般推辞,难道是嫌弃半扇猪少了?怪我们要卖半只猪?”
虞薇念激将法还真起了作用,激得村长是一拍巴掌,为难的解释:“小娘子可是冤枉老头子我了,这年头有肉吃,谁还嫌弃少?我是心疼……心疼你们此去幽州还得走上个半年,路途遥远不说,马上要入冬,能吃的东西就少了。老头子我是想着,你们能多换一些粮食是一些。”
虞薇念当然知道村长的好心。
就因为这份好心,她就更不容村长拒绝了,转头带着妇人们道:“麻烦嫂子烧些开水,一会屠户来杀猪,好烫猪毛。”
“唉,我这就去烧水!”
“小娘子……”村长的手停在半空,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拒绝小娘子的好意。
倒是虞薇念笑着求起了老村长:“听说您老人家跟陆大人相识,今晚他们也歇在小缸窑。我是想着,能遇到也是缘分,想请您老人家引荐一番,邀上大人们一起过来用些晚饭。”
虞薇念有事相求,老村长顿时觉得自己不是那吃白食的,领着人便往村口走,道:“咱们村来来往往的解差那么多,就陆大人最是和善好说话。”
“我就是瞧着陆大人是个面善的,才敢有此等想法。”虞薇念附和着。
面不面善的,都是虚的,坏人的脑门上也不会刻着“我是坏人”几个大字。虞薇念就是单纯的想跟陆大人套套近乎。
二人说话间已经到了村口。
姓陆的解差正坐在石凳上小歇,另外三名解差坐在边上的条石上,瞧着像是姓陆的下属。
除了四名解差,地上还坐着十几个流犯。流犯们的脖子上倒是没有木枷,但脚上都带着铁脚镣,走起路来发出沉重的“哗啦”声。
陆解差正在小歇,见村长领着小娘子过来,心中颇为不解。
如果没记错,这小娘子是个逃荒的流民。他刚到小缸窑时,村长便与他说过。
说起来,刚到小缸窑时,村长说这群人是要去幽州逃难的,他还笑话这群人是个蠢笨的,哪有人逃荒往关外的东北逃的。
他忘了,他忘了这一路上走来,路上的饿殍遍野。
待反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