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惟安却抿着唇,始终一言不发。
简单的上过药,再将其包扎好,徐四那边也搜完了尸体的身。
“该死的山匪,明明是做的杀人越货的买卖,身上却只揣着这点钱!”徐四的手心里,是两枚十两的银锭,还有一些碎银,全部加在一起,估摸着也超不过二两。
银子被虞薇念收了起来,转身对着众人道:“此地不宜久留,大家伙儿快收拾收拾赶路,等去了宜丰境内,咱们再歇息!”
之所以要连夜赶路,一来,是怕那群山匪回去搬了救兵过来。二来,他们中间有好些人受了伤,得进了城去寻大夫。
“天成,你……你扒死人的衣裳做甚!”
张天成头也不回,继续扒着刀疤脸身上的袄子:“能做甚?当然是自己穿呗!”
“这袄子不错,厚实!暖和!”张天成将扒下来的袄子套在身上试了试。
“呕~”
王二捧腹,差点吐出来。
那可是死人身上的。
倒是徐四,见张天成那袄子确实不错,赶忙去扒另一具尸体身上的袄子,生怕被别人抢了先。
“你……你们……”王二的手,直打哆嗦。
“你们就不嫌弃晦气吗?”
“晦气?哪里晦气?等你被冻死在冰天雪地里,你就知道这死人身上的袄子,他晦气不晦气。”
第16章
不知是过了什么时辰,山间起了薄雾,绵延百里。
先前那一战谢惟安身受重伤。怕被山匪的同伙发现,赶路时也不敢燃着火把,是以一行人的速度倒是不快。
秋夜深寂,虫儿钻到了地底下,鸟儿也在巢中入眠,只有细碎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在山林间回荡。
换做往日,不管白日还是夜里,大家伙儿就算再乏再累,也会起了话头聊上几句,以此来作乐。而此时,大家伙儿都闭口不言,埋头赶路。
直到一个半时辰后,估摸着走出了好远的路,才有人小声的说起了
说话的那人姓沈,叫沈青山。先前那会儿挨了土匪一脚,伤了腿。这会儿子走路一瘸一拐的,需要人搀扶着。
沈青山低首,在搀扶他的汉子耳边低语了几句,时不时的抬起头,看上虞薇念的背影两眼,面上露出惊恐来。
但他忘了隔墙有耳,况且这还没隔着墙,他就夹在人群当中。
吴娘子跟沈青山离的近,就走在他的身侧。沈青山的声音虽放的极低,却还是被吴娘子听了个全。她向来与虞薇念走的近,眼下听人这般诋毁虞小娘子,当下就不乐意了:“真真是端起碗来吃肉,放下碗来骂娘!也不想想这一路走来是谁领的头!今日若不是虞小娘子跟谢兄弟,你还能活生生的站在这说话?”
“吴娘子这是怎么?谁惹你了这是?”
被人这么一问,吴娘子脚下步子加快,仰着脖子怒气冲冲的朝前头大声道:“沈青山这个狗日的,在后头嚼舌根,说虞小娘子手上沾了血。还说虞小娘子会连累他,他都不想想那一伙儿是什么人!”
“那是山匪啊!要人命的山匪!要不是虞小娘子提刀砍了山匪头子,他还能站在这里?”吴娘子越说越气,最后干脆放慢了步子,等到沈青山走到她身边时,对着沈青山就是一脚踢过去。
这一脚力道不大,但沈青山的腿上本就受了伤,是以这一下还是痛得沈青山龇牙咧嘴。
沈青山没想到自己的话被吴娘子听了去,更没想到吴娘子会因他的一席话,踢了他一脚。
他不明白,他的话句句在理,为何会惹怒了吴娘子。
他所说的并没有错,杀人的是虞薇念跟谢惟安。而其他人手上不曾沾过半滴血,那两人犯下的人命官司,可不能将他们这些良民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