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薇念安静坐着,不敢出声打扰。等一根粗条全变成细线,肖婆婆又拿起木锭托在左手掌心。再用拇指甲盖抵住木锭尖,食指第二节骨凸起处压着纱尾。
“三捻成一节,第一转要轻。”肖婆婆说着,指甲刮过木纹,发出“嚓“的轻响。
“第二转要狠。”肖婆婆的指腹碾过毛絮,将三根散纤维生生搓成一条。
“第三转要巧。”只见肖婆婆小指忽地一勾,断纱头便藏进新绒肚里,看不出任何破绽。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虞薇念强忍着拍好叫好的冲动,依旧静静看着。
见虞薇念学的认真,肖婆婆递过陶轮,问道:“要不要试试?”
虞薇念早就心痒难耐,接过纺坠,学着肖婆婆的动作。
哪知纺坠到了虞薇念手里竟是那般不听话。要么缓得凝滞,纺出的纱肥一节瘦一节,活像饿了三日的蚯蚓。要么转得太急,崩断的纱线抽在脸上,火辣辣的痛。吓得肖婆婆赶紧拿过纺坠:“还是我来吧。”
肖婆婆接过纺坠,指尖在锭子上一抹一转,那陶轮旋转的倍感丝滑,吐出的细纱。
纺坠的速度慢了下来,整个竹架都在颤抖。肖婆婆侧着耳朵,细听着纺坠陶轮发出的声音。
虞薇念也侧耳听着,突闻“咯”的一声。肖婆婆顺速将线贴近舌尖舔舐。
见虞薇念面露不解,肖婆婆解释着:“像我们纺惯了纱的,光听声音就知道这纱线成不成。像刚刚那声音,就需润线。”
正说着,突然传来“噗”的一声。肖婆婆面色一凝,而后纱线崩断。
第84章
“纱断了,便无法再续。”肖婆婆放了陶轮,叹着气。
望着断了的纱线,虞薇念那颗满怀期待的心落到了谷底。
失……失败了。
说到底,是她异想天开罢了,妄想着凭借穿越者的身份,能制出羊绒布。
虞薇念眼眸低垂,面色凝重。正要收拾剩下的粗条,一旁的肖婆婆忽然肖婆婆问到:“这纺坠陶轮是在县里买的?”
虞薇念点着头。
“黑心肝的玩意儿,以次充好,拿坏了东西来诓人。”
虞薇念侧目,不知道肖婆婆这话是何意,就听肖婆婆又道:“赶紧去县里寻了那商家,问问可否将东西退了。再另寻个铺子卖陶轮。”
“对了,我同你们一道去,免得再被人诓骗了去。”
这下,虞薇念终于反应过来,“您是说,断纱是这陶轮导致的?”
肖婆婆点着头。
不等肖婆婆再解释,虞薇念忙去寻了谢惟安,让他套上牛车去县里。她怕去的晚了,剩下的粗条要干透。
一辆牛车,匆匆踏出西家屯。一去一回,只花了一个时辰。
一进屋,肖婆婆拿着新的纺坠继续纺纱,虞薇念到了灶房开始做午饭。坐在灶膛边,嘴里还一个劲的骂着那杂货铺的老板。
他们寻过去时,那杂货铺的老板死不认账。等谢惟安栓好老牛,站到铺子中挽起了袖子,直勾勾的盯着杂货铺老板时,他才泄了气退了钱。
那老板也是个欺软怕硬的,见几人不是善茬,讨饶着愿意给换个新的纺坠。可虞薇念哪里还敢用他家的东西,只让他退了钱,另寻了铺子重新买了纺坠。
这次是由肖婆婆亲自挑选,不计羊绒如何,但在工具上定是不会再出纰漏。
午饭做好,虞薇念唤肖婆婆吃饭,见不少粗条已经成纱,心里顿时踏实不少。
饭桌上,肖婆婆喝着汤感叹道:“我还未出嫁在家做姑娘时,年年都要纺纱织布。用得都是苎麻和黄麻,织出来的布粗糙发干。”
“后来成婚,去到城里做帮厨。主家有专门的织娘。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