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了缓心神才从竹梯上下来,在锦书?的帮助下挪了位置,抬手擦了擦鬓间‘汗珠子’,便?当做无事般爬上竹梯继续整理?。
先世子爷、夫人出意外逝世后,先世子爷同夫人的藏书?便?让五姑娘搬了过来。
这封密信的来路苏叶自是心中有数。
她原以为先世子爷、夫人出事是出自老夫人之手,五姑娘应也是这般想的,恐便?是老夫人也是这般认为的。
殊不知她不过是被利用的一颗棋子,就是不知五姑娘心中是否有成算。
当今圣上唯一的独子祚王竟非亲生?。
混淆皇室血脉是诛十族重罪,父四族、母三族、妻两族、门生?一族。
世家权贵多联络有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便?是知晓真相恐也不敢透露半分,赌君王一怒。
如?今她知晓了此等秘辛,只?觉万事俱休。
这封密信五姑娘应是不知的,否则今日便?不会?让她瞅见。
只?是不知背后之人是否知晓,如?若知晓恐待在五姑娘身边便?如?同头悬腰间,苏叶只?觉胸口像是被重物压迫般沉重。
她强迫自己稳住心神,应是不知的,否则怎会?容五姑娘活到现今,更?何况三公子如?今在六馆也很是受重视,思及此苏叶若释重负,微微放松了些。
万不可自乱阵脚让旁人瞅出端倪来。
苏叶心知最稳妥的便?是毁了这封密信,这般应是可绝了后患。
她并不打?算呈给五姑娘,在这视人命如?草芥的古代,如?此大事为防泄露恐即使?是‘最明事理?’的五姑娘也会?杀人灭口。
她赌不起。
何况‘明事理?’的前提是未涉及自身之利,苏叶还未天真到觉得做主子的真能与奴才讲道理?。
终归是知人善任罢了。
思忖再三苏叶还是神差鬼使?般,把密信留了下来。
待下值苏叶便?若无其事的与锦书?一同去浴肆冲洗。
粗使?的丫鬟婆子早备好了热水,一桶桶倒入存水桶中,从另一侧竹管中流出,这般便?同她上一世洗澡用的花洒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古人的智慧,自是不可小觑。
待回了房,苏叶便?把银佩送与她的香囊找了出来,把书?信藏了进去,她一时间想不到藏到哪里安全,便?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
苏叶同锦书?用了五日才把书?房中的藏书?分门别类规整好,程寰玥对此自是心中满意,谁能不喜可为主子分忧的丫鬟。
锦书?并未抢功如?实道“是苏叶琢磨出来的,奴婢只?是在旁帮衬些。”
程寰玥看向苏叶唇角微翘,眸中闪过一抹温和?的笑意“我听木棉说,这几日你睡得并不安稳,你年岁尚小正是长个子的时候,睡不好便?要?长不高的。”
说到这,程寰玥侧头看向木棉“我记得你厢房旁有间屋子堆着些无用的摆件。”
“姑娘没有记错,奴婢今儿个便寻几个婆子丫鬟收整出来。”木棉微微躬身道。
程寰玥颔首,苏叶合她的心意,故而她便愿意给她脸面。
苏叶喜逐颜开忙躬身福礼“奴婢谢姑娘赏。”她同杨翩婷那个伶不清的共处一室本就多有不便?,更何况如今她身上还藏着密信。
程寰玥自是不会?厚此薄彼,竟赏了锦书?一匹昌荣色的云纱锦。
云纱锦极为名贵,是用雪蚕丝织成的,轻薄不透,肌肤与之接触冰冰凉凉,最适做夏衣,一匹更?是价值千金,就是木棉也是有些眼热的。
但木棉心知,这也是姑娘借此事对锦书?抚慰。
一匹十丈,能做七八身衣裳,锦书?留下足够做三身衣裳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