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被雨点打得噼啪作响,沈昳皱着眉拿起手机拨出去,却只听见关机的提示音,他脸色没变,却出声催促了司机两次,雷雨天路况不好,饶是尽可能地加速,等到了机场也已经是一小时以后。
下车时雨势稍小了些,机场出口被来往接人的出租车堵满了,沈昳撑伞逆着人流往里走,心里希望自己刚才在电话里听见的那声机场广播最好是幻觉,白跑一趟也好。
大概老天不愿意让他无功而返,收了伞走进大厅没几步,他就隔着几排座位一眼捕捉到了角落里那件显眼的荧光绿T恤。
走到跟前时,坐在椅子上的夏植还没有反应,头歪着倚在靠背上昏昏欲睡,机场里空调打得很低,他蜷着腿抱着胳膊,缩成一团的样子颇像只离家出走的小动物,无辜又可怜。
沈昳原先有几分恼火的心思很快熄了下去,仔细打量一会确认夏植身上没有淋湿的痕迹,略微松一口气,解开外套,弯腰刚盖在他身上,座椅上的人就迷糊着睁开了眼。
那双迷蒙的眼瞳里模模糊糊映入他的身影,下一秒就不由自主地放大了,夏植盯着他,不可置信地喃喃道:“卧槽,老子的梦做得也太切实际了吧?”
沈昳不语,看他这幅傻样有点想笑,伸手抚平他头顶翘起的一撮毛,刚要出声跟这骗人的小东西算账,脖子就突然被人一把搂住压了下去。
夏植睡迷糊了,手上的力道倒是紧得毫不含糊,当着机场大厅里来往的行人,自以为是在做梦,毫不羞耻地攀上来,蹭着沈昳的脖子软声抱怨:“唉,你不知道我他妈有多想你。”
附近提着行李箱经过的人投来奇异的眼神,沈昳神色从容,并无任何被旁观的窘迫,在机场大厅明亮如白昼的灯光下揽住怀里的人,嘴唇扫过对方发凉的耳垂,问:“有多想?”
夏植浑身一僵,清醒了。
他不可置信地一抬眼,正对上前边一站着舔棒棒糖的小屁孩好奇瞅着的眼神,顿时烧红了脸,手忙脚乱地从沈昳怀里挣出来,嗓门因过度惊诧而差点破了音:“你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这话应该我问你。”
沈昳把人从椅子上拽起来,捏了捏夏植的手,被空调吹得一片冰凉,脸色不禁有些微沉。
夏植傻愣愣地被他拉着往机场大门走,刚睡醒脑子还有点打结,跟不上他的步子,脚底不免踉跄,停下的时候直接撞上了他的背。
“哎呦,”他捂着鼻子,忿忿又委屈,“走这么快干什么!”
沈昳回头看他一眼,撑开伞把他揽到胸前,道:“我直接背你回去?”
夏植立刻摇头:“我又不是没腿……这里这么多人呢。”
背不行,那就自己走,两人撑着一把伞走进雨幕里,车停在有些远的地方,夏植身上披着他的外套,抵着他的肩膀抬头看,问:“你冷不冷啊?”
这人明明自己在机场里冻了一小时瑟瑟发抖,这会还反过来问穿着长袖的他冷不冷,沈昳说不上是心软还是无奈,摇了摇头,揽紧臂弯里的人不说话,却让夏植会错了意思。
他抬眼小心翼翼地瞟他,语气闷闷的:“你怎么又生气。”
“每次跟你撑一把伞都不高兴,哼,小气,下次我自己带。”
沈昳咽下原本要说的话,揪着他的话问:“什么叫每次?”
“你还装!”夏植理直气壮,“上回在学校,那天晚上下雨的时候我来送你,你不就板着张脸吗?跟我欠了你钱一样!”
虽然当时确实是欠了钱……
沈昳心底好笑,这人该记的东西一点记不住,记仇倒是记得很牢靠。
他道:“我没生气。”
说起那天晚上,唯一心情不好的理由,大概也只是看见这人撑着把破伞湿透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