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宋墨燚回来和佟以年一起吃饭。

佟以年啃鸡腿啃的正香，便听宋墨燚道：“外边打仗了。”

佟以年啃鸡腿的动作顿住，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宋墨燚，宋墨燚之前可就是在战争起来之后立即参军，然后立下了一个又一个的战马功劳，直到登基，大杀四方。

宋墨燚平时很少和佟以年说他的心事，所以佟以年也不确定宋墨燚现在听到了外边战乱的消息，想不想出了这穷乡僻壤。

佟以年试探地道：“打仗可是要死人的，还是咱们这里好，不管怎么打都打不到这里来。阿牛，你要在这里躲好，你是宋家的独苗，可不能再出事。”

大概是这里太偏僻了，历次改朝换代，都打不到这里来，每次都是换了朝廷之后，这里直接投降，一次又一次的和平过度。

佟以年的话让宋墨燚原本想说的话全都咽下去了。

他想说，好男儿志在四方；

他想说，家仇未报，如何苟且；

他想说，我想出征。

……

佟以年神色中的担忧实在太过明显，就生怕他出了这穷乡僻壤似的，宋墨燚无法开口说他内心真实的想法，将到了嘴边的这些话全都咽下去了。

吃完了饭，宋墨燚去马场转悠了一圈，他已经能够想象得到他骑上这马匹在战场上如何四处征战杀伐。

渐渐的，宋墨燚手又紧紧握成了拳，脑海中浮现出来的全都是他十岁时候，全家人被杀的血腥画面。

不报此仇，他誓不为人。

在马场呆了一下午，宋墨燚今晚和佟以年说说，然后出发。

……

佟以年则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想着到底怎么样才能留住宋墨燚，想来想去，怎么都觉得宋墨燚这孩子心思太沉，自己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在乎什么。

“统7，你说怎么样能让他心甘情愿留下来？”

统7道：“他那天不是都说了，他有喜欢的日久生情的人了，让他成家，说不定就不想着走了，就想着守着他的老婆孩子。”

佟以年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让我看着他娶别人，还不如直接杀了我的好。”

“那你自己想别的办法。”统7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佟以年真想抽它。

晚上，宋墨燚回了家，吃完饭的时候，对佟以年道：“童哥，我有话想和你说。”

佟以年心“咯噔”一下，大概猜出来他想说什么，还是道：“想说什么？”

“我想入伍。”

“你疯了吧你!”佟以年“啪”一下把筷子拍在桌子上，训斥道：“外边战乱和你有什么关系？影响到你吃，还是影响到你喝了？我告诉你，不管外边怎么打，都绝对打不到咱们这里来，你就给我在这里给我好好呆着！”

宋墨燚没想到佟以年会发这么大火，若是平时其他什么事，根本不需要佟以年发火，只要佟以年一个不赞同的眼神，他知道佟以年不喜欢，都会立马改变主意。

可这件事，不是别的事。

宋墨燚道：“童哥，我知道你担心我的安危，不想我出去冒险，你担心我在战争中丧命。但是，我必须出去。”

宋墨燚道：“自从我家被满门诛杀之后，这七八年来，我经常半夜醒来噩梦连连，唯有替我全家报了仇，我才能安心地活在这世界上，否则都不过苟且偷生而已。”

宋墨燚的这番话让佟以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宋墨燚和他一个炕上睡了去八年，光他听见宋墨燚做噩梦都不下百十次，看得出来，这真是他的梦魇。

这一个又一个位面，与佟以年来说，不过是一段又一段体验，对宋墨燚来说却是真实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