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突然来犯的时候，沙九威却像仿佛恶煞附体，半点没有醉意，带着那一众士兵仿佛疯了一般，杀红了眼。

一时间，将战场打成了地狱。

无数的匈奴死于沙九威的刀下，他跨域了整片沙漠，三天两夜不曾睡觉追着匈奴狼狈逃窜，将整个匈奴部落打的落花流水。

临死之前的那个晚上，沙九威和他的副将谈话，声音透着一股寂寥，道：“那个探子，可恶的匈奴，我终于都要将他们杀干净了，赵迹铭这仇我马上就要给他报了。”

副将说着恭喜的话。

沙九威脸上没有一点笑意，转过头看向副将道：“还有最后一个人，他也该死。”

“谁？”

沙九威说：“我。”

副将愣住。

沙九威就说了明天他打算按照计划好的路线将剩下一小点匈奴撵到悬崖边，在那里，他会自杀，想着赵迹铭临时之前尸首分离的惨状，沙九威道：“我也不能死的太过完整。”

副将还欲再劝，却听沙九威摇头打断了他的话道：“你体验过锥心之痛吗？自从赵迹铭死后，我无时无刻不在体验。”

“吃不好饭，睡不着觉，只要一想到赵迹铭我就心肝剧痛。”

“对于我来说，唯有让我去地下和他解释道歉，我才能微微不那么愧疚。”

……

看完了沙九威死前的这些事情，佟以年呼吸变得有些沉重，他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佟以年的心尖尖在颤抖。

统7道：“原来他都知道了，也后悔了，甚至为了给你报仇，选择了这样一种残酷的死法。那箭射在身上看着都疼。”

说完了，见佟以年心情不对，统7又改口安慰：“你也不用过于愧疚，反正是他先误会你、杀了你在先，又不是你的错，你也没逼着他去死。”

“我知道。”

佟以年什么都知道，就是过不去那个坎，从狼崽子到楚奈，从齐天行到南川……这人各个位面跟着自己，自己又陪着他走过了一个位面又一个位面，陪着他慢慢变老直到安详死去，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死在自己前面，还是用这样残酷的方式。

佟以年心情沉重道：“我想救他。”

统7道：“怎么救？他已经死透了，这种情况下积分商城里的万能救助药是救不活他的。”

佟以年又道：“我想救他。”

“救不了。”

佟以年知道统7说的都是实话，但一想到沙九威死亡的惨状，想到他几乎自杀的行为居然是为了给“自己报仇”，就难受的不得了。

佟以年一直没有走。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沙九威疯狂的战斗，大获全胜，将匈奴打到灭国，从此北方边疆再也没有敢于挑衅中原大地的敌对势力。

中原从朝堂到民间一片欢腾。

沙九威的尸体被从前线往回运。

小皇帝给沙九威官衔一封再封，直接封了异性诸侯王，这对大臣来说简直是至高无上的荣誉。

可佟以年只觉得小皇帝虚伪到了极点，人活着的时候，拼命猜忌打压，人死了，又大张旗鼓来地表彰，封沙九威为什么异姓诸侯王，可任谁都知道，沙九威身下并无一子，这称号也就仅仅是一个称号而已。

沙九威尸体从战场运回来的时候，洛阳街道挤满了围观的人。

毕竟是英雄。

沙九威的尸体一直由古代价值昂贵的冰块凉着，因此，从北疆一直运到洛阳来，也并未完全腐烂。

佟以年挤到了人群之中，凑到了前面，就看见沙九威手中牢牢地握着一个东西，即使是死都还握着结结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