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要带我去军营?!太好了!”

这是每一名世袭武将步入仕途的开始,祖父会把儿孙介绍给所有军中将领,将军权一点点转交给儿孙。待到儿孙正式从军,军中顺其自然地奉其为领袖,唯其马首是瞻。

老侯爷早已认定了薛环。至于薛成璧,他从来没考虑过这个神志不正常又没有煊赫母家的庶孙。

薛环兴奋之余,满怀恶意地瞪向薛成璧。

周瑭抿唇,在桌下轻轻握住了薛成璧的小指。

守岁结束,各人带着各样心思回房去睡了。

李嬷嬷过来道:“老夫人问姑娘,今晚可否去听雪堂安歇?”

周瑭点头,和薛成璧道了别,跟着老夫人一起走。

外面还稀稀落落地燃放着烟花,绚丽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火光转瞬即逝,陷入黑暗。

薛环终会成为侯府的小世子,一切似乎都不会改变。

老夫人瞥了一眼小脸闷闷的孩子,缓缓呼出一口白雾。

“你可知,为何你叔叔伯伯无一人掌兵权?”

周瑭摇头。

老夫人淡淡道:“因为当年随侯爷进军营的,是你的母亲。”

周瑭仰起脸,望向她,杏眼微亮。

“但不论如何,你还太小,赶不上了。”老夫人又有些后悔给他希望,“若想在我百年后保住你,只能寻一处好夫家……”

“外祖母,”周瑭杏眼亮晶晶的,“我还小,但二表兄可以呀!他练刀特别用功!”

老夫人微怔。

一切似乎都不会改变。

一切却都似乎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

清平院外,薛成璧站住了脚。

薛环带着五个家仆堵在院门外,看见他来,神气又嚣张地一笑,开了口。

“是不是感觉很无力啊?”

“即便你费心思讨好了祖母,也什么都不会改变。我父亲会成为武安侯,我也会成为武安侯。我妹妹会嫁给侯爷,做侯夫人,得诰命。”

薛环抱堵在他面前,满口讥嘲。

“你呢?连侯爷我的一条狗都做不了。”

他渴望在这个疯庶兄眼里看到屈辱、不甘,或者愤怒、嫉妒,然而薛成璧只是径直走过他,目不斜视,眸光平静无波。

似乎根本不把他看在眼里。

“喂,叫你呢,疯狗。”

薛环恼羞成怒,伸手要推他。

下一瞬,薛环只觉喉头一紧,后脑勺剧痛,早被薛成璧扼住脖颈,按在了清平院的木门板上。

力气奇大,木门哐当一声巨响,险些砸落。

几个家仆骇得齐齐后退。

“狗?做狗也不错。”

薛成璧逼近薛环,薄唇掀起殷红的笑容。

“至少狗不挑食,我大可以现在就咬断你的脖子,撕扯掉你的四肢,掏挖出你的内脏。”

“你恶臭的五脏六腑,狗也会觉得好吃。”

他牙齿森白。

“三弟弟觉得如何?”

薛环嗬嗬喘着气,那是酒囊饭袋对荒漠恶狼根植于本能的恐惧。

但他随即又想,自己可是未来的武安侯、未来的大将军啊,整座侯府都是他的囊中之物,他凭什么要怕一个一无所有的疯子?

“我不、不怕你。”薛环咽了口唾沫,颤声道,“等那老婆子死了,我就把表妹和你一起赶出侯府,就算乞讨,也不许人赏你们一个铜板!”

想到那个不远的将来,薛环底气渐渐足了。

“你永远什么都不是,最多做表妹的一条狗。到时候她自顾不暇,还会施舍给你骨头吗?”

听到此话,薛成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