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最后一块馒头葬身鱼腹,周瑭拍了拍手上的碎屑,心情已经好多了。
一些刚才被忽略的念头冒了出来:
在他跳桥之后还有两声落水声,一个是流.氓,另一个想毕就是薛成璧了,一路跟着他游到了这里。
是凑巧在桥上碰到呢,还是说……哥哥其实一直在跟着自己?
如果一直在关注自己的话,那岂不是塞馒头的事也全被看到了……
周瑭顿时有一种想要跳河逃跑的冲动。
恰在此时,薛成璧问起来:“那两团‘馒头’……”
周瑭立刻打断:“我可以解释的。”
薛成璧在面具之后发出一声鼻音,大概是笑了一下。
“晚间风凉。上马车再说。”
一个幽幽的女声忽从他们背后传来。
“现在你们想起冷了。”
薛萌表情一言难尽:“刚才你们谈情说爱的时候,我打了好几个喷嚏,怎么就没人想起来呢。”
“……”
最后,他们分别坐了两驾马车。
他们都需要换掉湿透的衣服,薛萌自己一驾,周瑭和薛成璧共乘一驾。
进了车厢,周瑭才想起这么分不太对劲。
然而薛成璧似乎完全不介意“男女有别”,一上车便动作自然地开始解盘扣。
衣服湿透后紧贴着他的身体曲线,显出倒三角的完美身材,甚至还能隐约看到肌肉的轮廓。
周瑭不小心扫到一眼,心跳陡然漏了一拍。
“等等,哥哥,这、这不太合适吧?”
“有何不可?”薛成璧淡淡道。
“我们明明说好了,不许在人前乱脱衣服。”周瑭底气渐足,“当时哥哥发过誓的!”
“那时我说,永远不在‘外人’面前乱脱衣服。”
薛成璧轻笑一声。
“你算不得外人。”
周瑭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
然后慢慢从脸颊红到了脖子根。
眼见着对方就要露出肌肤,他终于找到了车厢内的机关,手忙脚乱地一拉,登时软帘垂落,将车厢分割成了两个独立空间。
片刻的安静之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是对方在换衣服了。
周瑭红着脸呆怔了许久,才慢慢褪下湿掉的胡服。
……“不是外人”。
公主说他不是外人诶。
对方都已经暗示到这个地步了,他再没有表示,就太没有担当了。
不说不行,不说不行。
今晚是乞巧节,是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想要坦诚是最合适的时机。
他今晚一定要表白自己的心意,还有……将自己性别的事,向公主和盘托出。
在咚咚的心跳声中,周瑭鼓起勇气,微颤着开了口。
“我……”
下一瞬,薛成璧的话音从帘子对面传来。
“这几日,我审问了长庆公主。”
周瑭被打断,只好接话道:“审问她?……为了职务?”
“不。”薛成璧道,“我只是想知道,你留宿长庆宫那一晚,到底和她发生了什么。”
周瑭“啊”了一声,有些困惑。
“在得到答案之前,我忍不住去猜想。”
薛成璧嗓音微哑。
“……猜想她可曾拥你入眠,可曾与你耳鬓厮磨,可曾在你的肌肤上落下吻。”
周瑭从未想过会从对方口中听到如此出格的话。
“这、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