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饮糖水,又觉于礼不合,眉心拧了个小疙瘩,为难道:“可是……”
薛成璧墨眉微拢:“你还想再摔一只杯子?”
“唔。”周瑭被说服了。
他埋下头,乖乖就着薛成璧的手,咕咚咕咚饮起糖水。
薛成璧的病离不开药,即便双手缠满绷带,也缚不住他身上沁入骨髓的药香。
药香完全盖过了糖水味,也盖过了血腥味。
明明吃的是糖水,周瑭却像浸泡在了薛成璧的药香里一样。
半杯饮罢,他抬起脸,疑惑地咂巴了一下嘴。
“……好奇怪,”周瑭脑子晕晕乎乎的,“药吃起来那么苦,怎么到了哥哥身上,就变甜了?”
薛成璧疑心自己手上的细绢沾了糖水。
然而抬手细嗅,并无什么好味道,照旧是苦涩的,再往下藏着血的腥臭。
薛成璧眸中划过一抹嫌恶,墨眉微拧,将双手背在身后。
“我明白了。”周瑭忽道。
薛成璧看向他,神色间略带疑惑。
周瑭慢慢地、很灿烂地朝他一笑,唇瓣亮晶晶浸了蜜汁。
“可能因为只要是哥哥,我都会觉得很甜吧。”
作者有话说:
周瑭无辜:夸公主是甜妹,有何不妥之处吗?
40 晋.江.首.发.正.版
◎周瑭的性别快瞒不住了。◎
“可能因为只要是哥哥, 我都会觉得很甜吧。”
周瑭说完,便若无其事般转过头去,晃晃悠悠爬坐起来, 继续去看葛大夫医治瘸腿马。
看那迷糊的小模样,分明只是眩晕时自言自语了一句, 根本没过脑子。
薛成璧却为了他这一句无心之言, 身上忽冷忽热, 红了耳尖。
双拳紧攥, 明明什么都没触碰,掌心里却麻酥酥的。
他先是僵硬了一会儿,很快心里的痒渐渐蔓延到了肌肤, 他开始变得焦躁不安。
仿佛在周瑭身边多留一秒,就会忍不住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
于是薛成璧悄然转到另一边, 又能离得远, 又能看到周瑭,这才感觉正常了些。
半晌后, 他鬼迷心窍似的,以拳抵住鼻尖,仔细嗅了嗅。
……甜吗?
他眉峰疑惑地蹙起,目光又不自觉飘到了周瑭身上。
大约两刻钟之后, 葛大夫“修理”好了马匹的腿骨,还用细线缝合了皮肉。
全程康太医连眼珠子都没错开一下, 医治刚一结束,他便提出了许多疑问。葛大夫虽不满他最初的质疑,但还是认真回答了他的问题。
两老一在朝一在野, 渐渐相谈甚欢。康太医对葛大夫的医术彻底改观, 赞不绝口。
周瑭已晕得神志恍惚。
他平摊在躺椅上, 脑海里只有一个模糊的念头太好了,公主的右手终于有机会康复了。
卖花娘子葛月正在收拾祖父的银刀,回眸瞧见他的模样,笑了。
她走到躺椅旁,温声道:“一个月之后,才能初见医治成效。今日先早些回去歇息吧。”
叫别家小娘子看到自己这副模样,周瑭很是窘迫,连忙端坐起身:“让姐姐见笑了。”
“这有何见笑?”葛月擦洗着银刀,“晕血症也是病,只不过骨折是身体的病,晕血是心里的病,这两者并没有什么高下之分。”
周瑭弯了弯杏眼。
他想,若卖花娘子能理解晕血症,她们祖孙必然也不会对公主的狂症有偏见。
葛月笑道:“我时常见到有晕血症的病人,刀子还没落在身上,便把头扭得可远。你能努力面对内心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