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住,让你过更好日子的男人。” 做会,又叫标会,是一种在榕市、或者是在整个福建省,流行的民间财务互助形式。 做会不是借贷,无所谓法律契约,全凭信任。一个会头,找上十几到几十不等的亲友邻居做会脚,每月交上定量会费。第一个月,会头拿走所有的钱自用;第二个月,众人聚齐竞标,每个会脚在纸条上自己要竞的数字,中标的会脚当月拿走所有会钱,他写的数字就成了他之后每月要交的利息;拿到过钱的会脚即成死标,每月固定交会钱和利息。 在榕市,似乎一直有做会传统,人皆做会。小城市,多数人一个月不过几千工资,劳碌十年也攒不下钱,买房、结婚、做生意这些大项开支,只能靠做会参会。惯赚钱的人,以会养会。在百元会中以 100 元本金标到了两千元,转头参加千元会,千元会标到两万元,再去投十万,百万的会。 这就是榕市自有的一套金钱游戏。 妈妈在榕市没有至亲,但遍地都是朋友,别墅区的房子、和鹿城炒房团的往来、十年如一日的矜贵美貌和养出全校第一的女儿,让她在各个圈子行走地游刃有余。她有很多会,百元、千元、万元、五十万,每个月钱如流水涛涛,源源不断。 有那些钱做底气,妈妈对你的期许和教育,从未改变。 但现在,这套游戏玩不转了。前年开始,陆续有几个会头卷款潜逃,在榕市仿佛多米诺骨牌似地引发一连串的标会崩盘。开始妈妈以为,这把火不会烧到她的身上,她是金钱的宠儿, 就在你陪着邱耀去祭祖的那天,妈妈在榕市照常做会头开标会,一个开发廊的会脚中标后,拿走了所有人交来的 300 万元现金,逃之夭夭。妈妈收到消息,赶到那家店门口,发现那个开了 7、8 年的发廊人去楼空,门口永远亮着的三色彩灯都灭了,她发现前路已经是死一样的漆黑暗淡。 按照做会的规矩,会员中标后卷款跑掉,所有亏空要会头用自己的钱来填补。二十几个会脚,围住她要她赶紧给个说法。在她还在为这三百万亏空心慌时候,又收到另一个消息:榕市有名的会头,做了上百个会的李姐,去警局自首了,亏空了好几千万,实在补不上了。流言从四处传出,说榕市做会金额超过 2.5 个亿,公安要抓人了,很快会头们以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罪和诈骗罪被抓。 维系了整个榕市运转的信任链条,顷刻坍塌粉碎,人人自危,纷纷开始查账退会。妈妈慌了,承诺会脚们她会尽快还债,她贱卖了手上几个还能卖掉的铺子,还剩下六百万窟窿待补。 债主找了催债公司上门,威胁再不还钱就去法院起诉,逼着妈妈拿别墅抵押还债,400 万房子折价一半,才勉强安抚了债主。 于是她来了北京,来到了她给你买的房子,涕泪横流地告诉你,她完了,钱没有了,她再没办法像承诺地那样让你毫无顾虑地生活了。 你把上个月新买的 CELINE 凯旋门随意丢在茶几上,打开冰箱,拿了一瓶椰子水,坐到餐桌边自顾自喝了起来。 “孩子,前两天说的,你想好怎么做了么。”妈妈眼睛盯着电视说。 “你想我怎么做”,冰凉的椰子水丝毫没有安抚作用,你无比烦躁地反问:“妈,你不会真想让我卖了这套房子吧?卖了这套房子,你让我拿什么和邱耀结婚。” “那你就是要看着我去坐牢是不是?” “哪有那么夸张!”你忍不住尖叫起来,“那些人,不都是你朋友吗,怎么可能真的去告你。钱,和他们讲慢慢还不行吗。我要结婚哎,我好不容易按照你说得,找到了满足标准的结婚对象,你要搞得我结不了婚吗?” 她的目光终于从电视转到了你身上,“我怎么会教出,你这么自私的孩子。” “我自私?!现在到底是谁自私,谁要毁掉谁的生活啊!” 林秀姿,扭过脸去,你知道她一定又是在哭。对话再次中止,关于如何偿还着剩下 400 多万的债务,你们已经讨论过不止一次,每次都以争吵结束。 你并没有什么积蓄,财闻天下每个月一万二的工资,也就刚好
第6章(2 / 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