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着额头,踢掉鞋子, 钥匙被毫不留情地甩在台面上, 发出当啷一声。

手机还在震动, 它已经震了一路, 现在连带着底下的台面一起震,嗡嗡的声音在寂静的室内格外清晰,苏蓝看都没看,扔到了一边。

浴室。放水。注满。

浴缸的水蓄满了。

她躺进去,把湿透的身体浸入冰冷的水面之下。

燥热。燥热。燥热。

皮肤下的血管里的血液都在燃烧和沸腾,搅得她心神不宁,皮肤就算被寒意刺骨的水包围,也没有办法抑制住那种糟糕的渴望。

闭上眼就是钟予,睁开眼还是钟予。

那张被泪水浸透的脸。

那张喊着她名字的脸。

……那张瑰艳至极的脸。

他湿红着眼,舔她的手指,张开唇又轻轻含住。手指摩挲过他柔软的唇瓣,被湿热的软舌卷裹吞咽着,他的舌尖勾人,吮着又咽下,精致的喉结滚动。

他凑过来,迷离地贴近了望她,潮红的脸漂亮至极,唇瓣水色湿润。

苏蓝,我这么做……你喜欢么?

他又当着她的面,慢慢地舔了一下她的指尖,漂亮的眼抬起,迷离地直勾勾地盯着她。

你喜欢么?

粗暴地对我吧……没关系……

……

……

苏蓝猛地从水里坐起来。

水一下被她的动作溅出了浴缸,哗啦一片洒在地上。

浴室里灯光昏亮,只有浴缸边缘还在持续滴落的水声,和她急促的呼吸声。

苏蓝用手撑住了额头,重重地喘了口气。

她在想什么?

她都在想什么?

不对……不对。

她怎么会在想这些?

哪里出了问题。

浴室里的光并不明亮,她努力定了定视线。沾着水的手在脸上抹了一把,身体的热度和水的温度都滚烫地令人战栗。

她盯着水面,感觉自己吐出的呼吸都灼热。

那种本能的,来自她的骨血的叫嚣着的渴望。

她正在切实地体会到。

……易感期。

苏蓝极慢地反应了过来。

她竟然毫无征兆地……进入了易感期。

上一次的易感期,还是在她刚刚重生的时候,新灵魂与新身体磨合,把她折磨得浑浑噩噩。

透明针剂的抑制剂,被她控制不住力道捏碎了好几支,才终于打进了身体。燥热消退的时候,苏蓝的冷汗都已经快湿透床单。

……她怪不了自己。

以前她的易感期,她基本没用过抑制剂。

……

现在的苏蓝落到了同样的境地。

甚至更糟。

抑制剂本来应该在易感期开始前就打进去,才有最好的效果。

身体里的燥热汹涌,血液直冲脑袋,苏蓝换好了衣服出来,打开床头柜的抽屉。

她站定了。

……三样糟糕的事情。

不明不白就开始了的易感期。

一个人在家。

没有抑制剂。

她都不知道哪个更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