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得像,很像……”老妇机械地重复,她端详着苏昕,过了会,突然说,“豆豆,豆豆,怎么还不来看我。”

周津塬这次沉默的时间太久,久到让苏昕偷偷地擦干眼泪,也好奇地抬起头。

他慢慢地问:“奶奶,豆豆是谁?”

老妇颤抖但清晰地说:“我的孙女叫豆豆。”

苏昕不明所以,再次看向周津塬,他脸色没变,听到这句时目光里只有嘲讽和难过。因为,这依旧是他的好妻子,赵想容所干的好事,

阿尔茨海默病,一种神经系统变性疾病,没有彻底根治的治疗方法。许晗祖母会慢慢地忘记一切,忘掉曾经的亲人,自己名字和所有记忆。

周津塬把许晗祖母接到疗养院,想给她安详的晚年,直到赵想容又毁了这一切。

护工在旁边说,一个红衣的漂亮女人,每周末定期来陪伴老人。她陪伴的结果是什么?赵想容在老太太旁边,重复着自己的名字,大家都知道老太太的的孙女叫豆豆。许晗?没听说过。他们赵家兄妹真可以,一个杀了许晗,一个致力于抹杀许晗存在的痕迹。

等两人重新坐回车里,周津塬很久都没说话。

苏昕在旁边等,过了好一会,男人淡淡说:“记住这里的地址。”

她不安地望着他的侧脸,周津塬重新启动车:“如果我没时间,你自己打车过来,每周来三次,我买单。我要你定期看她,告诉她你叫许晗,”

苏昕的优点是,她永远不会像某人没有眼色,总是过多问地为什么。

周津塬把苏昕送回家,赵想容主动给他发来第二条短信:“老公,记得提醒阿姨给我桌子上的鲜花换水。对了,帮我收快递,爱你哦。”

第10章 10

半夜下起了小雨,在罗马。

赵想容的时差问题,在剩下红酒的作用下很快得到校正。但起床后,错过了自助早餐。父母和赵奉阳问她是否安全落地。周津塬终于回复,依旧没有废话,推送了一个好友,这是周津塬玩得好的高中同学,目前在罗马做生意,她如果有事情可以找他。

她气得把手机扔在地毯,像个被自己咬到尾巴的猫。

工作群里,同事发来Del Corso Museum博物馆的地址,遗憾说自己原本想看它家的画展,可惜今天是展览最后一天。赵想容催同事放弃艺术梦想,赶紧滚过来,她一个人在罗马,寂寞孤单冷。

话说完被群起而攻之。

“姐姐你在意大利,那地方那么多帅哥!你一个人,全球最受欢迎女旅客,可以和帅哥嘿嘿,嘿嘿嘿。”

“我可太受欢迎,但意大利人民对我钱包更感兴趣!”赵想容笑骂。她懒散地想了五秒钟,要不要把某肇事小鲜肉正避开国内媒体缩在罗马这件八卦告诉别人。想了想,决定还是算了。

酒店里的wifi断断续续,她蹙眉玩着手机,总觉得自己忘记点什么事。

赵想容看了下表,化妆出门,她对米兰和佛罗伦萨更熟悉,每次来罗马仅仅是转机。但语言不通和地理不熟都不是问题,赵想容出国多次,她很快就联系上了华人地陪,又找了艺术生当翻译,按照原定工作计划,独自采访那名设计师。

“光线,光线属于美学架构的一部分……维米尔的光线就很美,戴珍珠耳环的少女,柔情地看着你,我们设计的本质就是温柔地看待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