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珠愣了一下,想到他是朔北王的近侍,傲娇地别过脸去。

“田彬,何事?”文远问。

田彬道:“殿下命我来教授公子武术。”

初华和暮珠皆是讶然。

“你?”暮珠狐疑道,“朔北王可是说要派个名师来。”

田彬眉头一皱,正要说话,文远笑道:“女官和公子有所不知,我们这位田都尉,出身武将世家。当年在京中,他曾摆擂御人比试格斗,无人能敌;如今在军中,田都尉的武术亦是数一数二,称一声名师,可不为过。”

这话颇长脸,田彬瞥瞥暮珠,傲然道,“女官可莫小瞧了人,若非殿下命令,我还不来呢。”

暮珠微不可闻地“嘁”了一声,初华知道她还在为元煜昨日的话置着气,说话不饶人,忙道,“暮珠,你去街上给我买些胡桃饼来。”

暮珠瞪起眼睛。

“去嘛去嘛……”初华讨好地笑,推着她走开。

待得打发了暮珠,初华回来,对田彬狡黠一笑,“那就练武吧,田都尉。”

田彬瞅着暮珠远去的身影,心里有些小小的失落,看看初华,抖擞精神,抱个拳,“公子,献丑了。”

文远看着那二人一前一后朝练武场走去,在原地望着,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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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府中,元煜坐在堂上,正听着属官和谋士们议论纷纷。早些时候,朝廷诏书来到,令朔北军从北边出击赵国和常山国,元煜立刻召集众人议事。

“下官以为不可。”长史崔岱道,“朝廷与诸国不战不和,只怕还要持续。据报,今年多地春涝,各地灾情不断,朝廷与诸国皆有损失,一时难以分神开战,便将主意打到了朔北军身上。”

“只怕都在观望。”一人道,“诸国先前敢反叛,只怕是瞅准了春朝那事,以为殿下会与陛下公然决裂。”

“就算不决裂,下官以为,殿下也不必插手。朔北军坐镇北鄙,一旦南下,会招致外敌重新入侵不说,开战之后损己利人,反便宜了朝廷。”

“正是,殿下平复了中山国,已是大功一件。这些年,将士浴血戍边,朝廷的粮饷却总有短缺,幸亏殿下发动军士与边民屯田,开市兴贸,朔北军才得以生存。朝廷不思支持,反而一再打主意削弱,实教人心寒……”

众人你言我语,但意见十分一致,都认为不能出兵。

元煜坐在上首,听着他们说,却没有表态。

“诸位之意,孤已知晓。”他说,“此事还须多方考虑,暂且搁下。”说罢,又与众人商讨了一阵其他事务,各自散去。

堂上没了别人,元煜重新拿起那份诏书,看了看,眉头微皱。

这时,文远走了进来,向元煜禀告火器营之事。

“好啊。”元煜听他说起初华的想法,脸上终于露出微笑,“她要什么,便给她什么。造火器的工匠,孤已经四处物色,不久便会陆续添加新人。”

文远颔首,说完此事,停了停,忽而道,“殿下让田彬教授夏公子武术?”

“嗯?”元煜看他一眼,将一卷简牍拿在手里,漫不经心,“哦,正是,她武术太差,毛贼都打不过,让田彬给她补一补有好处。”

文远沉吟,道,“她是女子,田彬……”

“田彬无妨。”元煜道,“放心,他知道夏初华是女子,下手懂得分寸。”

“小人所虑不是此事。”文远微笑,道,“殿下,血气方刚的毛头小子,常年闷在军营之中,殿下可知道是何滋味?”

元煜愣了愣。

文远意味深长,“殿下,夏公子可是个二八佳人,只怕军心不稳啊。”

元煜看着他,目光忽而凝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