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这么淘气。”初华没好气地瞪它一眼,替它将那团麻线取下来,这是,却发现麻线已经烧掉了好一段。
脑海中似乎有什么划过,初华愣了愣,盯着那团麻线,未几,看向案上。
那包花火散仍然躺在那里,被泼洒得乱七八糟,还残留着几只脚印。
何叔等人在院子里练着把式,忽然看到初华从屋子里跑出来,手里提着一只小包袱。
“我要去一趟朔北王的营里!”初华匆匆说着,便去马厩里套马。
“朔北王?”吴六与何叔面面相觑,讶然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去去就来!”初华眼里闪着兴奋的光,翻身上了马,便朝外面奔去,和着蹄声,远远传来她的声音,“不必等我用晚膳……”
*****
朔北军镇守武威的中尉姜林,是一个精干的中年人。
白日里,姜林陪同着元煜,一直在营中巡视,观看军士操演,视察各处防务。
“听奏报,羯人近来劫掠了草原诸部,看这架势,很快又要打武威的主意。”元煜问姜林,“这边有何难处么?军备、人手,有缺短尽管说。”
“军备和人手,倒是不缺。”姜林皱皱眉,道,“只是这位周太守,有时难说话些。”
“哦?”元煜讶然,“怎么说?”
姜林道,“这位周太守,是去年到任。按规矩,朔北军与郡兵共同戍守,郡兵据内,朔北军据外。这位周太守到任之后,提出两军三月换防一轮。”
“此事孤已知晓。”元煜道,“你曾传书告知。”
姜林道,“可前两日,正是两军换防之日,我军撤入内线,照理说,武威城的戍卫也应当交与我等,可周太守却说,武威城乃是郡府治下,理当由郡兵守卫,不肯交与我军。”
元煜笑起来:“哦?那你该高兴,不必分出兵马替他守城,可省了不少事。”
姜林愣了愣,忙道:“殿下,我……”
“孤知晓了,”元煜颔首,望向远处操练的军士,若有所思,未几,却看向田彬,“孤记得今晨,周太守曾遣人来请孤赴宴,是么?”
田彬道:“正是。”
元煜唇角弯了弯,道:“派人去回一声,孤今晚赴宴。”
*****
偶尔得来的灵感,好像那燎原之始的一点星火,在初华的心中点燃,照亮了那团乱麻中的一点头绪。
可惜那些带来的霹雳罐和雷火罐,都在营中,初华一路飞驰,到兵营的时候,已经是日暮时分。士卒们认得她,纷纷放行。
初华赶回了帐中,她带来的那堆物什还原封不动地放着。初华连忙拆开包袱,翻出两只霹雳罐,将自己做好的引线接上。
她在兵营附近找了一块空旷的野地,将霹雳罐点燃,扔出去。果不其然,用那花火散做的引线,烧得均匀而迅速,爆裂时,与初华估算的时间并无相差。
那“轰”一声的巨响,教一众从未见过这等物什的军士开了眼,也驱散了初华心中的最后一点雾霾,可谓拨云见日。
初华高兴地跳起来,四周看了看,突然想起来朔北王还不知道。
“殿下在何处?”她抓住一个士卒,问道。
“殿下?”士卒回过神来,忙道,“今日周郡守宴请,殿下早些时候,已经去了城中。”
“赴宴?”初华一怔,登时不高兴。
那个刀剐鬼,是他千方百计哄她来做这事的,现在她做成了,他竟敢去赴什么宴?!
*****
闻知元煜赴宴,周郡守大喜。
元煜来到时,周郡守亲自出城,将他接到府中。时值黄昏,郡守府明灯高挂,乐声悠扬,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