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入睡时,可有战报传来?”王太后问道。

“禀王太后,并无战报。”宫人答道。

王太后讶然:“没有?”

“是。”

王太后皱眉,让人召来冯暨。

“确无战报。”冯暨道,“朔北军到了乐邑,只有小股骚扰,并未攻城。”

王太后微微颔首,不禁困惑:“朔北军一日内连下两城,长驱直入,却在乐邑前停下,连一次攻城也没有,为何?”

冯暨却不以为意,“这有何不解。朔北军五万人,我军光在乐邑便有十万人,那朔北王再吹得神乎其神,欲以如此悬殊之数取胜,亦是要先掂量掂量。”

王太后听了这话,心中稍安,又道,“那些宫人说,朔北王放出话来,说睿华就在他军中。若此言属实,朔北王为何要帮睿华?”

冯暨冷笑,道,“我以为,朔北王军中就算有个号称是大王的人,也并非真是大王。”

“哦?”

冯暨让她坐在榻上,轻轻给她揉着肩膀,“夏初华在京城假扮大王时,曾与朔北王传出断袖的绯闻。我猜测,朔北王此番进攻中山国,乃是夏初华从中作梗。”

王太后露出诧异之色,片刻,“哼”一声,“贱人,果然是母女,一个德行。”

冯暨讶然:“母女?”

“正是。”王太后冷笑,“那贱人当初生的是一男一女孪生子,女婴才生下就被送走了。”说罢,她冷笑,“他们以为我什么都不知晓,都瞒着我。那夏初华莫非真以为自己能当上中山国的王女?白日做梦!”

这时,突然“轰”一声,似乎是一个雷在附近落下,巨响震得案上的杯子都动了动。

二人皆惊了一下。

冯暨安慰道,“无事,只是个雷而已……”

话音未落,突然,内侍匆匆来到,神色慌张,“太……太后!丞相!不好了!凤翔门……凤翔门被雷劈中,倒塌了!有乱军自城外而来,正在攻城!”

元煜派出徐衡,领着五千人,走兽道绕过乐邑,直扑灵寿。

深夜里,骤然迸发的巨响伴着雷电般的火光,高大的城门登时倒作废墟。守城的军士目瞪口呆,直至看到蜂拥而入的士兵,才回过神来。

中尉丞李康在城中带着两万军士,与徐衡带来的人里应外合,袭击城中各处驻军之所。这般变故,始料不及,兵营里许多人尚在睡梦之中,未多时即束手就擒。

城中百姓被惊醒,恐慌迅速蔓延,许多人都准备逃难。徐衡早有预料,命军士在街上大声齐呼:“大王归国追讨逆贼,闲杂人等不得外出!”

先前李康散布的留言,早已在百姓中传得沸沸扬扬。如今徐衡此举一处,果然奏效,城中百姓关门闭户,大队人马未遇到多少流民,很快便将城中控制。

睿华穿着一身银甲,周身带着些凛然之气。他立在马车上,辚辚入城,李康与一干大臣军士痛哭流涕,跪在车前迎驾。睿华亲自下车,闻言抚慰了一番,问道:“王太后与丞相等人何在?”

李康禀道:“太后等人俱在宫中!”

睿华看向远处,宫城的高墙伫立在黑夜的那一头,被熊熊的烛燎照亮。初华用布蒙着口鼻,跟在睿华旁边,看到他神色凝重,鼓励地握握他的手指。

睿华回握她的手,对李康道:“孤欲回宫,还请李中尉引路。”

李康等人群情激昂,在大街上摆起仪仗阵列,护卫着睿华,浩浩荡荡直往王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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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城中的守卫,全都是董氏的亲信部众,李康在城下喝令:“大王回宫,速速开门!”门上却一点动静也没有,未几,城上落在箭雨,众人急忙闪避。

而当箭雨停下,一人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