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一生钻研幻术,酷爱试验各种幻药方子,无心栽柳,也弄出了许多与幻术无关,却妙用无穷的玩意。

比如……初华从小囊里掏出一枚红色的小丸,看了看,又观察了一下风向,正好。

太阳落山以后,夜风还是有些冷。守在墙外的军士走动着,趁着将官不在,偶尔闲聊。

“你说,朔北王关进去,还能出来么?”一个年轻的禁军士兵问道。

“我看不能。”被问的人一脸深沉,摇摇头,低声道,“陛下跟朔北王,那是势同水火。依我看,别说放出来,能不能让他活过今夜都难说。”

军士瞪起眼睛:“真的?可……可他是朔北王啊!他们是两兄弟啊!”

年长者“嘿嘿”地笑:“两兄弟?皇家里头,两兄弟才要命。”

军士还想再说,突然,闻到一股呛人的味道。他皱皱眉,“什么味……”话没说完,被呛得大声咳嗽起来。一时间,咳嗽声此起彼伏,围墙边的军士呛得弯腰流泪。

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身影偷偷蹿上了墙头。过了会,那味道消失了,军士们擦着眼泪,面面相觑。

“那气味是贼么回事?”

“不知道……”

“咄咄怪事……”

*****

元煜坐在草铺上,无所事事。头顶那小洞,早已经没有了光,火把静静地燃烧。这牢狱的防备可谓坚实,石室只有一扇小门,通往外面,有一条甬道,被重重的铁栏隔着,狱卒偶尔过来查看,身影绰绰。

他在心里估计着时辰,应该快了,只要徐衡赶到……突然,一些莫名的声音传入耳中,好像有什么人倒在了地上。

元煜警觉,朝铁栏外看去。

火光仍然似静止一般,什么也没有。只听得些细碎的金属声,像有人在一层一层地打开铁栏。

徐衡?元煜狐疑,不太像,那是……?

过了会,一个黑影在外面闪过,甬道里的最后一扇铁栏被打开。元煜几乎摒住呼吸,未几,只见那铁栏被推开,一张小巧的脸探进来。

元煜愣住。

“你真的在这里。”初华看到他,如释重负,轻快地走进来,拿出狱卒身上的搜来的一大串钥匙给他开镣铐。

“你来此做什么?”元煜皱起眉。

“当然是救你啊。”初华忙凑着火光试钥匙。

“这根不对,这根……”一边试,嘴里一边嘟哝着,“我把你救出去,罪名也就落实了吧。”

元煜无语。

“一报还一报。”他瞥瞥初华,“你就这么感激我?”

“我不喜欢欠人情。”初华满不在乎道。

元煜看着她,那张故作轻松的脸上,额角冒着汗,鬓边贴着一缕汗湿的散发。再看她的眼睛,长睫羽翼一般微动,紧张而专注。

心似乎被什么微微拂过。

这时,只听“咔哒”一声脆响,铜锁被打开。初华眉头一展,正要将镣铐除下,外面忽而传来脚步声和人声,“……怎么回事!”

“莫非……有人来了?!”

二人皆是一惊。

“快把链子锁回去,”元煜急道,抬抬下巴,“到那角落的禾草堆躲起来。”

初华道:“不怕,我有……”

“快去!”

初华无奈,只得跑过去,躲在草堆的阴影里。

元煜确认她藏好了,忙移步站在石室中间,用身体挡住那草堆。

只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近,未几,一群人走进了石室。初华偷偷瞥过去,当前者,她今日在殿上见过,正是那个指朔北王是刺客的廷尉。再看向他身后的几个军士,有人拿着刀,有人提着硕大的食盒,还有人捧着酒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