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自己化作了客体,化作了舞台下的、灯光灰暗处的观众。

她耀眼、夺目, 比阳光更叫人想靠近。

“以后都不拉琴了?”他问。

“不拉了。”她张开手臂,痛快地高呼一声, “我终于解放了!”

那是高二时的一个春天,她代表乐团在京市大学的大礼堂和钢琴大师羽玥协奏了一曲梁祝。

演奏结束,现场掌声雷动。

可以说这一场演出打开了她日后走向音乐家的大门,她前途一片光明,而她那样轻快地宣布,她再也不拉小提琴了。

“为什么不继续了?”

她耸肩说,“小提琴对我来说早就变味不纯粹了,以前是为了打发时间,多个特长,顺带着装装逼。”她高抬起手臂合掌,重重鼓了两下,“趁我还没有和这把琴两看相厌,就停在这里吧,以后想到小提琴都会是今天这个高光时刻,多美好!人不能贪心不足,有这样一刻就足够了。”

她的洒脱、豁达,让人连羡慕都羡慕不来。

对大多数人而言,人生的试错成本是有限的,一旦投身进某件事,就意味着日后的人生只能在这条路上长足跋涉。可对她而言,人生是一片宽阔的大草原,而她是草原上的狮子,无路不可走,无处不可去,如果只能走向一条既定的、一眼看得到终点的道路,那倒不如推牌重来。

“庄谌霁。”她突然站定,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