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被打破,紧接着,掌声如海浪般一阵接一阵汹涌起来。

原本应该从后台下场的演奏者鞠了一躬,当着众人面,从舞台上跃了下来。

那样沉稳的少年,做出了这样孩子气的举动,引起一片惊呼。

他径直走到她面前,仓促问她:“你怎么来了?”

她扬起脸,盯着他,执拗又心疼:“别装了!你爸爸在附小,他根本没打算来你这里!”

那天也是他同父异母弟弟的小学毕业典礼。他此前还轻描淡写和她说,他父亲会来。可是他爸爸根本没来。

他弟弟发的照片里,是一家三口。

而他呢?

他呢?

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发言,念着感恩父母的稿子,却看不见台下有一个亲人在……

光想到这,她再没办法安之若素地坐在教室里,等待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结束这场毕业典礼。

她说:“你爸爸不来,我来!”

他抬手,扣指,在她额头上轻弹了一下。

“疼!你干吗弹我!”

他无可奈何地看着她。

她反应过来,发觉刚刚自己说的话带点歧义,捂着额头傻笑:“嘿嘿,我不是那意思。”

会场内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高中生们集体起哄。他不在乎那些声音,公然拉着她手腕要走。

宁瑰露跟着转身走了几步,余光却扫见了人群簇拥中的江文娴。

她沉着面色在看着她。

仿佛触碰到了开水壶,她“唰”地抽回手臂,几乎是从他身侧弹开。

他错愕地站在原地。

她咬咬牙,当机立断跑了过去,脸上挂着孩子气的笑容:“大伯母,您怎么也来了?”

江文娴道:“这话不应该我问你吗?”

“我是摄影志愿者。”她举了举挂在胸前的相机。

江文娴在教育界干了这么多年,哪能不知道她在搞什么鬼:“宁宁,你也要中考了,还是要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小庄那么优秀,都免试保送了,你可不能连十四中都进不了。”

宁瑰露感觉她话里有话,像是敲打,但又不敢深想。

那时候还小,一点儿事都感觉像天塌了,后背起了一身冷汗,脸上维持着生涩的不动声色,伶俐道:“您不能对我这么没信心啊!我怎么说也是年级前十呢!”

“你呀你,又是小提琴又是摄影……一个人哪分得出那么多心思呢?现在是关键时期,把浮躁收起来,分清主次,能拿个状元回来才是真能耐。”江文娴摇头。

宁瑰露一听这些话就头疼,讨好卖乖了几句就想跑,一回头,却发现刚刚还站在她身后的人已经不见了。

她茫然地站了一会儿,江文娴捏住了她肩膀:“典礼就要结束了,别乱跑了,待会跟我一块回家。”

环顾半圈,却也没再能找到那个身影。

她悻悻又心虚,只能低着头踢了踢鞋尖:“噢。”

“宁小姐、宁小姐?”身侧的人提醒,“绿灯了。”

宁瑰露倏地回神,踩下了油门,“不好意思,今天有点感冒,刚刚走神了。”

“感冒了?有吃药吗?”

“早上在家喝了杯感冒药。”

李骧关心道:“待会到医院了,再开点药拿回去吧。现在是换季,冷寒交替的,有备无患。”

她无有不可:“行。”

工作日,医院依然人满为患。

他们的车缓慢进了医院,停在内部车位上。

李骧带她挂了号,找值班的朋友开了个处方拿药。

他熟门熟路,也不用多跑,走一圈就把药拿齐了。

临走前,李骧又叮